(' “这个说起来,还是比较尴尬的。”
扫了站在林逸晨身旁,抱着女婴的红娘子一眼,县丞很是欲言又止。
“怎么,我还需要回避?”红娘子一声冷哼的,没好气的瞪了林逸晨一眼。
“不用,当然不用。”林逸晨瞬间笑了,他扫了县丞一眼:“我女人见多识广,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不用考虑她。”
“切,鬼才是你女人。”红娘子没好气的对林逸晨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是。”
“就是美人计。”
县丞如实回答:“高琦高县尊上任时,就一个人带着一个老仆,半路雇佣了一位师爷,这师爷虽然是南方人,但常年在北方生活,和冯老爷是比较熟悉的。”
“高县尊刚上任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上来就要清查田亩,计算赋税,并且还要严查历年的田亩赋税。”县丞压低声音:“冯老爷的帐,哪经得起查啊?”
“之前的县令,就不查?不管!?”红娘子愤怒的呵斥。
“之前朝廷的改革变法并未推行到幽燕,幽燕还是燕王做主。”县丞老实回答:“燕王的管理很松懈,只要按时把粮食和银子交上就行。至于这粮食和银子哪来的,以及献祭螭龙的童男童女和送到北狄国的年轻女人哪来的,那燕王就不管了。”
“反正别搞出叛乱,即使整出叛乱,那必须也要自己剿灭。”县丞说道:“只要说粮饷按时交上,然后没有大规模叛乱。”
“就是乡绅和世家大族以及县衙官吏们草菅人命也好,还是欺压良善的侵吞田亩也罢,燕王都是不管的。”
“反而州府县官吏即使对老百姓再好,在清正廉明,但没有按时交上粮饷和年轻女人与童男童女什么的,也要被燕王殿下砍头的。”
“所以前些年,各种赋税摊牌下来,我们追鹿县田亩兼并的很厉害。”县丞小心翼翼的看着林逸晨和红娘子:“冯老爷一开始只有一千多亩田,经过这几年的兼并,便有了三千五百亩。”
“你有多少?”
林逸晨随口一问。
“啊?”
县丞瞬间懵逼,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林逸晨:“回禀林大人,小人有八百亩。”
“八十亩!”
林逸晨伸出一把手,做了个八的手势。
“这,这。”县丞嘴角猛烈抽搐的犹豫不决。
“你是没听到我说话?”林逸晨冷笑:“耳朵聋了的话,脑袋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小的明白。”
县丞重重的一咬牙:“小的这就回去翻田契,把这些不属于小人的天地,都送还回去。”
“明白就好。”
林逸晨冷笑:“有些人不明白,所以就要被抄家流放咯。”
“嘶,咕咚。”
县丞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瞎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清楚的知道,林逸晨说的,便是这冯老爷和高琦县令的下场啊!
“谢大人不杀之恩。”
县丞是毕恭毕敬的,向着林逸晨重重鞠躬。虽然说这波会大出血的赔不少钱,但不管怎么说,都比被抄家流放来得强啊!
“继续说高琦的事。”
林逸晨一挥手,神色清冷的看着县丞:“这冯老爷,是怎么对高琦使的美人计?”
“冯老爷得知高县令要清查往年赋税后,顿时就急了。”县丞继续恭敬的说道:“为了不被查出问题,所以冯老爷便以追鹿县商会供应高县尊上任的名义,举办了一场欢迎宴。”
“然后冯老爷又花重金买通了这位师爷,得知高县尊很喜欢弹琴,是个文人雅士。”县丞苦笑着说道:“高县尊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是在师爷以去探探口风,做个警告,接下来好执行改革变法的名头忽悠下,他就去了。”
“在宴会中,冯老爷是故意从府城请来了一位擅长古琴的名妓。”
县丞小心翼翼的看着林逸晨:“这位名妓在献唱后,因为擅长弹琴,所以很得高县尊的看好。”
“但因为她的琴艺有些不太够,所以高县尊便亲自指点了一下她的琴艺。”
“指点?”林逸晨冷笑:“是指点到了床上吧!”
“呃——”
县丞尴尬的看了一旁的红娘子一眼:“高县尊年轻气盛,身强体壮。这名妓娇柔妩媚,如花似玉。”
“所以俩人自然是干柴遇烈火的,难以自持……”
“哦。”
林逸晨笑了:“所以高琦的把柄就这么握在冯老爷手中了,一个本来锐意改革变法的朝廷新科进士,被长安寄予厚望的新派官吏,就成了冯老爷的保护伞,成了冯老爷的提线木偶?”
“是的。”
县丞尴尬点头:“冯老爷第二天就把这名妓和一万两银子,连同一套县中心的别院,送给了高县尊。”
“高县尊在僵持了几天后,面对冯老爷说可以把这事捅到府城和燕京的威胁,只能从此留恋于名妓别院的,无心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