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明婳都走下楼了, 才猛地记起有件事忘了提醒魏明舟,便又折了回来。 难道这么快就走了?不应该啊, 大门就一个, 也没见他下来。 屋内仍旧没有回应。 她一时不防, 脚步趔趄,险些栽进去。 只见门口左右各站着一名黑衣侍卫, 靠窗的桌边,魏明舟正与一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对坐—— 他怎么会在这? 明婳被这声唤回了神, 樱唇轻抿,道:“无妨, 嬷嬷在外稍候。” 两侍卫很是自然地将门阖上。 哪怕有面具与帷帽轻纱双层遮挡, 明婳仍能感受到男人灼灼投来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扫掠, 好似从头到脚要将她瞧个透彻般—— 明婳心下庆幸,却还是有些紧张, 打从迈进这道门,腔子里的心脏就咚咚跳得厉害,仿若喝了两斤烈酒。 男人清冽嗓音如汩汩溪流,平静又透着几分沁人心扉的寒凉。 她偏过脸,这才注意到魏明舟苍白的脸色,还有脖子上那道新鲜的血痕。 也就上下楼的功夫,裴琏出现在雅间,魏明舟脖间还有了伤,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裴琏凤眸轻眯,“孤过分?” 好散二字刚到舌尖,意识到这会儿还有第三人在,到底憋住,只狠狠瞪了裴琏一眼,转脸看向魏明舟:“魏郎君,你可还好?” 他如今算是明白为何色字头上一把刀了。 魏明舟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干巴巴道:“太子殿下与某的确是在叙旧,还请太子妃莫要误会了殿下。” 做臣子的如何能与君斗。 想通这点,明婳深深吸了口气,重新看向裴琏:“不知殿下与魏郎君可聊完了?若是聊完了,还请殿下高挪尊步,我与魏郎君另有要事相商。” 明婳:“有何要事,也与殿下无关。” “来人,先请魏世子离开。” 魏明舟脸色陡然变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侍卫们动作停住,齐齐看向裴琏。 这糊涂蛋。 明婳双臂一僵。 “一。” “别数了。” 面具后的男人毫无波动地想,这就叫欺人太甚? 果真还是养得太天真了。 一时间,屋内没了旁人,只剩下明婳站在桌边,一派傲然气势与裴琏对峙着。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明婳并不打算摘下帷帽,总觉有个遮挡好似多了一层保护,她直愣愣站着,面朝裴琏:“不是答应了一别两宽,好聚好散,你这是什么意思?跟踪我不说,还牵连无辜?” 因他也不知他今日为何会来。 哪怕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在妒。 他一边想杀了魏明舟一了百了,一边想将明婳掠回东宫,将她锁在紫霄殿的寝宫,吻她、抱她、占有她,将她欺负得流泪求饶,叫她清楚她只属于他一人,旁人不可染指半分。 但这念头窜动的同时,幼年时,母亲憔悴苍白、支离破碎的模样便会浮现在脑海。 为了你一己私欲。 当然不想。 嗔笑也好,怒骂也好,流泪也好,总归还是个活人。 “是孤唐突了。” 明婳都准备好了一肚子回怼的话,没想到他竟这般坦然地承认了? 这男人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说到这,明婳嘴角轻撇:“上回还答应得好好的,说什么骗人是小狗,这才过去多久,竟偷偷摸摸做这些事。”一句能信的。 默了好阵子,才道:“你若真的遮掩到天衣无缝,孤今日也寻不上来。” “还是说,你宁愿冒着皇室和肃王府声誉扫地的风险,也要与这野男人见上一面,互诉衷肠?” 明婳拧起黛眉,若说方才她还有些心虚,现下听到这句“野男人”也怒了:“我与魏郎君清清白白,从无半分逾矩,你别将人想的那般龌龊!” 明婳咬唇道:“我只是想着我快回北庭了,想请他吃个席,以示答谢。”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