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没事了吧?” 裴琏:“没了。” 像是怕又被他叫住一般,那道娇娜身影咻得一晃,很快消失在屏风之后。 怎么觉得她好似变得不一样了? 好在她方才询问他伤势时,神态温柔又关切,显然还是在意他的。 待过几日伤势好转,乘船一路西行,到达长安时恰好是初夏。 【67】 明婳回到房间后, 先是长长松了口气,再想到自己方才在裴琏面前那般淡定从容的模样,又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 反正这七日先凑合着过吧, 待他伤势稳定了, 再与他提和离。 进来的却是天玑。 明婳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明婳道:“我都说了, 我不怪你。” 还买了两个新的奴隶回来。 感受到那双柔纤细荑的温度, 天玑眼眶蓦得有些发热,嗓音也微哽:“夫人……” 待到天玑起身, 明婳微微仰脸, 看她:“我知道护佑太子是你们的职责所在, 所以昨夜你第一时间去保护他, 我怪不着你。但……但我其实也不是一个十分大度的人,虽不怪你, 却也不知该如何再用你。” “你与天璇是同时到我身边的,但天璇是个冷性子,不爱说话。相比于她,我也更喜欢与你亲近,渐渐地,也忘了你们只是短暂伺候我,待回到长安,你们便又要去别处当差了……哎呀,你别这样看我。” 天玑道:“奴婢不会哭的。” 明婳却觉得同为暗卫,天玑比天璇更有些人情味—— 只天璇不会为明婳心软,天玑却在日渐相处中,对明婳有了几分真心。 天玑目光闪了闪,抿唇不语。 天玑忙道:“夫人不必为奴婢求情,便是责罚那也是奴婢该得的。” 也许他们这些暗卫自有内部的一套规矩,明婳不了解,也不好干涉太多,只叹了口气:“那好吧。” 话说到这份上,天玑还有什么不明白。 待回到长安,这份短暂的主仆情谊也算是彻底断了。 天玑告诫自己莫要再贪心,与明婳叉手行了个礼,语气郑重而真切:“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尽全力将那二人调/教好。” 许是不再纠结于情爱之事,又泡了个热水澡,这夜明婳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想到昨日出门时,裴琏特地交代的那句“醒了过来”,明婳心底还有些纳闷。 她又不是大夫,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难道她过去看他一眼,他就能活蹦乱跳,百病全消? 不过也只剩六日了,看在他重伤的份上,姑且再忍忍。 守在两侧的暗卫见着明婳,躬身行礼:“拜见夫人。” 暗卫道:“戴御医正在给主子换药。” 待看到绢纱屏风后朦朦胧胧的身影,她脚步一时有些踌躇。 明婳没立刻进去,只咬了咬唇,问:“已经包扎好了吗?” 小时候她见过父亲受伤的胳膊,血肉淋漓的,吓得她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明婳这才放心入内,却见晨间清透的光线里,榻间的年轻男人赤着上身,一道绷带从右肩斜缠到左肋之下,半边胸膛完全被包扎着,其余赤着的皮肤倒是没见到伤口。 也不知是绷带缠绕的缘故,还是帐中光线的明暗交错,这个角度看去,那年轻结实的身躯,仿若金石玉雕,块块肌肉垒块分明,窄劲腰身线条分明,愈显凌厉。 匆匆与裴琏行了个礼,她便与戴太医问起恢复情况。 又聊了两句,药童也端上汤药:“殿下,药晾好了。” 明显是在有意避着他。 思及此处,裴琏拿过外衫披上,又让药童将药搁下,对戴太医道:“你们退下。” 他转身收拾着药箱,明婳不期然瞧见那一团换下来的带血绷带,眼皮微微一跳。 正想着不然也和他告退吧,反正她已经 明婳一怔,不解看他:“药碗不就在你手边吗?” 稍顿,裴琏定定看向她:“你来喂孤。” 裴琏:“不然?” 她说着便要转身,裴琏语气一沉:“谢明婳,别忘了你是太子妃,照顾孤乃你分内之事。” “过来,别让孤说第二遍。” 什么人呐这是。 罢了,看在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还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对自己那么好的份上,她就站好这最后一班岗,演好这六天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