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叹口气:“别提了。” “欺负倒也说不上。” “他长得很好看。”各种意义上的好看,脸,还有身子。 在自家姐姐面前,明婳半点也不遮掩,噼里啪啦把她这两日的苦闷如实道出。 明娓默默咽了下口水。 感慨之余,更多的是无奈和心疼。 明婳撇撇嘴:“委屈是有点委屈,但也不是特别委屈……我只是不懂,爹爹平日里也肃着脸,可他对阿娘却是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的,为何殿下不能这样对我呢?” 后半句话明娓没出口,怕伤了妹妹心,及时刹住。 “……”明娓咳了声:“我可没说。我妹妹这么好,人美嘴甜又心善,北庭多少好儿郎都暗中爱慕你,咱也不差太子这么一个。” 可是,“我都已经嫁给他了,旁人再心悦我又有何用,难道我还能和离另嫁不成?” 明娓忙拍了拍她的嘴,又对天拜了拜,“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只得抬手拍着妹妹的肩,陪着一块儿叹气。 说着,她双手撑在案几,猛的直起腰身,一双明眸璀璨而坚定:“两个月,最多两个月,若是两个月还不能叫他心仪我,我就躲进箱笼里和你们一起回北庭,再不与他耗着了!” 【13】 两个月后再说吧。 “我们婳婳这么好,定能叫太子倾心的。” “你可还记得我们先前遇上的那位许三娘子?” 明婳一怔,有些疑惑:“姐姐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明婳惊愕:“哈?” 明娓见她这反应,便也知自家这傻妹妹也没开情窍。然不管开没开窍,这些事也得在心里有个数。 那位三娘子许兰君,五年前被选为公主伴读后,便搬入宫中与公主同吃同住,与太子碰面的机会自也多了起来。 若非许兰君在一次长辈们的闲谈中毅然拒绝了太后保媒拉纤的好意,众人甚至都不知这位内敛文静的许三娘子已经心有所属。 明娓道:“不过她与梁家的婚事就订在明年开春,也陪不了多久了。” “据说陛下给太子赐婚那日,她踏空台阶,崴了脚,公主身边的侍婢瞧得一清二楚,渐渐就传出些流言碎语了。” 明婳闻言,心道可惜。 毕竟若无意外,自己就要留在长安一辈子了,总得交些新的朋友。 不过,许三娘子容貌淑丽,颇有才名,又是许太后的侄孙女,为何太后不成人之美,撮合她和太子呢? 舍近求远,实在是令人费解。 她想不通。 因着陪她回门,裴琏今日装扮也颇为庄重。 视线触及他的腰侧,明婳不由自主想起昨夜所见,耳根立刻烧起来,忙不迭避开眼,哪知对方正好掀眸看来。 裴琏先开了口:“你很热?” 裴琏:“那脸为何这么红?” 人心虚时总会假装很忙,明婳也不例外。 裴琏淡淡看她一眼,并未多问,只道:“心静自然凉。” 他这是嫌她吵么? 太子喜静,那位许三娘子瞧着也是个安静温婉的性子,他们岂不是正好相配? 许是她停留的目光太久,久到想忽视都不行。 明婳晃过神:“没、没有。” 明婳本想装傻,但对上男人那双凌厉的漆黑狭眸,霎时有种被看穿了的无力。 该怎么问呢。 还是问,殿下你可知许三娘子或许心仪你? 眼见她雪白小脸拧成一团,裴琏皱眉:“有事直说,别吞吞吐吐。” 裴琏一怔:“羊肉酥饼?” 裴琏:“………” 果真……不能对她有什么指望。 明婳想了想,往他那边挪了些,又轻轻扯住他的袍袖:“太子哥哥,我带了钱,我请你吃呀。” 妹妹裴瑶有所求时,也会与他撒娇。 来自妻子的撒娇,与妹妹的撒娇,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