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见多识广，应是如此。”高龙启看她嘴角压笑压得辛苦，手里紧紧握着那颗夜明珠，也没戳穿她。 她心里的气虽然消了，但觉得不能轻易显露出来，得让陛下知道，他放任德妃欺负人也有错，她才不会因为一颗夜明珠就原谅他。 虞楚黛听得莫名其妙，道：“我反思？我能有什么错处？陛下你说反了吧。” 高龙启却道：“你当然有错。今日要不是朕偶然去织造坊办事，不知你跟德妃还要如何纠缠。你身为贵妃，在其位不谋其政，让德妃踩在头上胡作非为，损害皇家威严，是为大错。” 高龙启道：“谁要你跟她争吵？德妃比你低微，你仅用‘以下犯上’四个字，足以治她的罪，无论她说什么，你直接命令侍卫抓进暴房就是，而你，却被她牵着鼻子走，辱没你贵妃中的‘贵’字，也没有尽到管理后宫的责任，此为一错。另外，你碰上她时，既然斗不过，为何不来找朕？你找朕，朕自会替你做主，哪里需要跟她同归于尽，可见你着实没把朕放在眼里，此为二错。” 她努力思考道：“是、是这样吗？可一般来说，遇上事情，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先争辩黑白，再追求公正的裁决，管理后宫更该如此。况且，陛下最讨厌妃子们吵闹，妾身贸然去找你……才是正中德妃下怀。她巴不得妾身吵得你心烦，借你的手除掉妾身。” 高龙启道：“你居然到现在都还这么想，可见还有第三错，你丝毫没有宠妃该有的自我修养。” 什么自我修养？ 他伸手挑起虞楚黛下巴，恨恨道：“光长有一张祸水的脸，完全没有祸水的气质。贵妃，你真是让朕失望。你再好好反思反思。” 高龙启放开她，低头微微一笑，很快藏匿起笑意，冷漠喝茶。 他却不愿意等。 虞楚黛咬唇皱眉，越寻思越觉高龙启的话有几分道理，最后挣扎道：“可是……陛下你说的，和妾身夫子教的，不太一样啊。嚣张跋扈、仗势欺人，都不算什么好词吧……” 虞楚黛见他忽然冷峻，哪里还敢质疑，连忙软下语气，道：“陛下，妾身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心里已经知晓错在何处，你别动怒。你说得没错，寻常人家自是和宫廷不同。” 高龙启道：“朕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赏给你，就是你的。” 张泰田通传，说是织造坊过来送东西。 托盘中的衣物以珠宝和彩丝装饰，轻薄细软，璀璨梦幻。旁边托盘中则是首饰，以珍珠和海螺珠为主。 虞楚黛不知这是何意。 虞楚黛拉起来一看，果然是黑白珍珠那种。 这种款式，颇为……上衣仅以少量薄纱、珊瑚和珍珠为遮挡，遮得比肚兜还少。下裙为鱼尾样式，开叉至大腿根部，穿上后曲线毕露，双腿一览无余。 高龙启隐隐笑道：“贵妃既然要认错，就该有认错的态度。穿上后，跳支舞罢了，算不得大事。你既然是朕的妃嫔，这也算是你的分内之事。” 去歌舞坊面试，第一关就被刷掉的那种。 虞楚黛继续找借口，道：“没有音乐，也不好跳呀，要不改日排练下再给陛下……” 虞楚黛：“……看不出，陛下还会这一手啊……” 高龙启一天到晚打打杀杀，居然还会弹琴？该不学无术的时候非要学，烦人。 虞楚黛再找不出推脱之词，只好硬着头皮上。 腰间的海螺珠随着动作晃动，衬得纤腰盈盈。 但她不如她们放得开，妖娆热烈的动作，在她的演绎中，则多出几分生涩和羞赧，眼神里全是懵懵懂懂，而非黑白珍珠的妩媚风情。 虞楚黛一边跳，一边观察着她唯一的观众。 晋江51 虞楚黛的舞蹈随之停下，她站在蚌壳中愣住，呆呆看向高龙启，不知所措。 在同一件事情上反复遭受打击，她不免灰心丧气。” 高龙启朝她招手，“过来。” 她鲜少有机会俯视他，这个视角的陛下，看上去俊美多过阴鸷。 他左手搂在她后腰，右手轻轻拂过她额间的珍珠额饰，手指缓缓往下，依次经过鼻尖，唇珠，下巴，锁骨，胸间，最后停留在肚脐处的腰链。 本该是极轻的声音，却在仅有彼此的空荡房间中，格外响亮。 高龙启的手并未在腰链处停留太久。 唇触碰在一起。 他轻轻咬下她的唇瓣，示意她放行。 她乖乖开启牙关，任他施为。 然而，人的本性难改，他的和风细雨绝非常态。 策马，行军，就该踌躇满志，恣意张扬。 高龙启长臂一挥，将桌上的古琴和茶壶等物通通扫落在地，将她抵在桌上。 虞楚黛余光瞥到地上那哀鸣的古琴，转而望向高龙启，笑眼盈盈，打趣他道：“陛下，你的贵族修养被你打翻在地，弦都断了两根，可如何是好呀？” 他现在，可丝毫没有弹琴的雅兴。 这般姿态，她喘不过气来，轻轻推着他胸膛。 床上的丝绸锦缎柔软细腻，绸光闪烁，她躺在其间，仿若世间最上乘的珍珠。 她心中微微慌乱，有点害怕，却也隐隐有点期待。 他亲得是挺起劲，但真的能……她非常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