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六皇子绝非四妹妹良配,其次,六皇子已有了心仪之人,我估摸着,二人应该马上便要赐婚了。眼下我已嫁了人,也有了夫君,明白这天下女子,应不会有人愿意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所以这事我不能答应。”
沈慕云一听便急了,坐到了晚棠身边,拉着她的手着急道:“三姐姐,为何不可?我是真的很喜欢六皇子,只要能嫁给他,便是做侍妾,我也是愿意的……”
谢氏听罢心中一惊,晚棠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你对六皇子是满腔情意,但眼下郎无情妾有意,这仅仅是单相思而已,即便你成功嫁给了六皇子,没有宠爱没有家世,你凭什么在六皇子府里立足?做侍妾,那便是上不了玉碟,入不了宗祠,你可否想过日后若是你诞下一儿半女,你的孩子也会跟着你受苦,不能锦衣玉食不说,还要遭人欺凌打压,归根到底,都是为了你今日的一时冲动。你难道忍心?”
说到“欺凌打压”这几个字的时候,晚棠有意无意地瞟了谢氏一眼,看她眼神闪躲地低下了头,才继续道:“况且,六皇子已有心仪之人,他二人两情相悦,我不愿也不会去做塞人妾室之事,平白无故给那姑娘家添堵。”
晚棠看着面前二人的呆愣模样,深吸一口气,实在不愿意再和谢氏她们待下去,站起了身,面色平静道:“明日我便要跟着夫君回夔州,府中诸多事宜尚未理完,今日多谢母亲拨冗相陪,我这就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顾谢氏挽留,带着青栀直直出了蒹葭院,徒留身后传来沈慕云伤心垂泪的呜咽之声。
前院里,晚棠离去后,宋珩便和沈立元坐在厅堂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沈立元畏惧于宋珩的身份和气势,额头上已沁出薄薄细汗,努力套近乎找话题,但无奈宋珩似乎都不怎么感兴趣,只和他维持着场面上的客套。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沈立元一咬牙,终于试探着开了口:“宋将军,沈某有一事,想请将军出手斡旋一二。”
宋珩挑了挑眉,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但仍神色自若道:“何事?岳父大人请讲。”
沈立元脸上的神情更加讨好了些,斟酌片刻道:“将军定是知道,犬子受西雍奸人蒙骗糊弄,在那万和楼之事里为奸人背了黑锅,当了替罪羊,他悔不当初,直言不该轻信他人,在下更是无端受此事牵连,官职连降三级,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不说,俸禄也让府里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眼下宋将军已不是外人,掏心掏肺地说,万和楼一事里,犬子的确是不知情,在下更是无辜,我们父子都没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是以可否请将军在圣上面前替我们沈家美言几句,让我官复原职?这样三丫头走出去,脸面上也光彩些。”
宋珩听罢一笑,倒是挺佩服沈立元这自我开脱的能力,人心果然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