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慧,你快别说了!”晚棠脸色红得更透了,抬手捂住耳朵转过了身去,难为情得很,恨不得当下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阮嘉慧拉了拉晚棠的衣袖,笑眯眯道,“再说下去,我那冷面冷情的小叔子估计得要对我不客气了。”
说罢,转头便吩咐福喜嬷嬷速速开始梳头上妆。
那福喜嬷嬷也是个人精,瞬间已从方才二人的对话中知晓了眼前这位着粉色衣裳的少妇,便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心头不仅感叹自己今日又见着了一位贵人,更是十分惊讶于新娘子和她的熟稔,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更加不敢怠慢了。
福喜嬷嬷麻利地打开她随身携带的布包,取出崭新的棉线给晚棠开面,手法熟练,不一会儿,晚棠本就肤若凝脂的脸庞更是显得容光焕发,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白腻光滑。
接着,福喜嬷嬷取了晚棠惯用的檀木梳,笑盈盈地从她头顶处缓缓梳下,扬声道:“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子孙满堂福寿长,三梳梳到尾,此生荣华又富贵!”
做完这两项仪式,便意味着要开始上妆了。
晚棠起身,先去屏风后换上了嫁衣,青栀扶着她出来的时候,阮嘉慧和福喜嬷嬷呼吸一滞,瞬间看直了眼睛——
嫁衣是由软烟罗织成的红底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祥云纹,腰间束着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把晚棠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地淋漓尽致,纤纤细步间,逶迤拖地的牡丹纹裙摆翩跹起伏,美到令人窒息。
直到晚棠重新坐回梳妆凳之上,二人才堪堪回过神来,阮嘉慧在一旁不停地夸晚棠好看,说的晚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福喜嬷嬷则麻利地拿出妆粉胭脂,熟练地开始上起妆来。
敷粉,描眉,扫胭脂,点口脂,梳发髻,戴凤冠,福喜嬷嬷有条不紊地一步步进行着,约莫忙活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银镜中的女子已换了一个模样,一颦一笑间眼波如丝,妩媚动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艳色绝世。
“这都不像我了……”晚棠瞧着镜子里带着几丝成熟风韵的陌生容颜,十分不适应地喃喃自语着。
“放心吧阿棠,你今日超级美的,”阮嘉慧笑眯眯道,“保证待会儿宋珩见了,会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回不了神!”
晚棠闻言羞红了脸,正想嗔怪阮嘉慧几句,此时院子里响起摇光兴奋不已的声音,由远及近:“姑娘,姑娘!主子他们已经到沈府门口了!正在对对子催妆呐!你准备好了吗?”
摇光一路小跑进了内室,一看见晚棠换装后的模样,不禁愣住了,只会傻乎乎地呢喃道:“姑,姑娘,你可太美了……”
晚棠此时却是没心思理会摇光的夸赞,一听到宋珩已到了沈府门外,她就止不住地心如鹿撞,紧张得手心都溢出了一丝细汗。
“快别只顾着说美了,你倒是说说,姑爷催妆多久了?大公子可到了蒹葭院里?”青栀心急地上前问道。
按礼,成亲时新娘子需由兄弟送嫁进花轿,故而青栀才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