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阮嘉慧直直盯着晚棠的眼睛,一脸严肃地道,“我方才进来之时,瞧得清清楚楚,你脸上的神色很是沉重,似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阿棠,以我二人的交情,你有什么事,难道还不能和我说?”
晚棠看着阮嘉慧关切的眸子,终是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道:“阿慧,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我方才……是在想贺蕴之之事。”
“贺蕴之?他怎么了?”
晚棠垂下了双眼,犹豫片刻,终是把这段时间二人的你来我往都告诉了阮嘉慧。
“什么?他已如此示好两回了?”阮嘉慧听了,捂着嘴惊喜道,“贺蕴之在夔州虽是香饽饽,但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主动过,阿棠,这可是好事啊,那你之前在愁什么?”
晚棠抿了抿唇,绞着手帕,低声道:“我嫡兄出事前,我本打算给贺蕴之回一个礼,好让他知道我的想法,但不巧他出远门办公差去了,是以东西没能送出去,今日我让青栀又去打听了一番,贺府那边说是仍未回来……我方才便是在想,会不会是因昨日这横生的变故,让贺蕴之他……后悔了?”
阮嘉慧听罢眉头一松,朝晚棠笑了笑,道:“阿棠,你想多了,贺蕴之并没有对你避而不见,而是真的没有回来。贺蕴之此次出门办差,是和阿澈一起去的闽州,这我是知道的,至今确是仍未归来。”
“此话当真?”
“我有何必要骗你?”阮嘉慧笑的眉眼弯弯。
望着闺中好友打趣的眼神,晚棠顿时有些羞赧,脸颊微红道:“如此,那便是我多想了。”
“无事无事,关心则乱嘛,都是过来人,我晓得的。”阮嘉慧笑眯眯道。
“倒不是那个意思……”
“哎呀,阿棠你在我面前就不要害羞了,想嫁给自己中意的郎君又不是何丢人的事,”阮嘉慧拉着晚棠的手笑着道,“不说这些了,今日恰逢初一,镇国公府有每月初一去玄通寺上香求平安的惯例,我婆母因前段时间操持亲翁的丧事过累,染了风寒,因而此次便让我前去祈福,阿棠,我看你这段时间应该也是忧心坏了,要不今日陪我一同去玄通寺转转,就当是散散心罢?”
晚棠瞧着阮嘉慧一脸关心的样子,心中甚是感动,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说罢,吩咐青栀收拾了一些简单的出门用物,差人知会了谢氏一声,便和阮嘉慧一道,登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往玄通寺而去。
二人许久未见,上次见面还是老镇国公过世后,沈立元特意带着她去吊唁时隔着人群瞧了一眼,是以眼下坐在马车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着说不完的体己话,尚未聊的尽兴,车夫便在外头提醒着,说是玄通寺到了。
放眼望去,玄通寺仍是如以往那般碧瓦飞甍,肃穆巍峨,不过眼下已近巳时中,今日前来祈福的香客大多都在陆陆续续往回走,晚棠和阮嘉慧相携下了马车,在一众高壮府卫的护送下,逆着织织人流往山门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