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二人静静地捡了一会儿棋,只有棋盒中传来“叮叮当当”玉子撞击之声,为了打破尴尬,贺蕴之轻咳一声,开口搭话道:“这棋子倒是别致,不似普通的黑白之子,独出心裁地以粉绿双色为棋。沈姑娘可是喜爱对弈之道?”
晚棠眉眼微弯,轻轻笑道:“正是。不过身为女子,无奈在闺阁之中甚少能有人一同切磋一番,多数时候是自己与自己对弈,纯当打发些时间罢了。”
贺蕴之听了,心中更觉有缘,当下便温和地笑道:“实在是巧,在下也甚是喜爱下棋,若沈姑娘不嫌弃,待会你我便用这棋子试上一局,不知沈姑娘意下如何?”
晚棠闻言双眼一亮,如水眸子又惊又喜地看向贺蕴之,迫不及待的道:“求之不得,请贺大人不吝赐教。”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之间,棋子已满满当当的收好,贺蕴之拿着棋盒,晚棠拿着棋谱,四下环视一番,发现不远处有一凉亭,当是可用来下棋,便一同往那凉亭走去。
今日府中来来往往宾客甚多,众目睽睽之下更显正大光明,且在大魏下棋乃无关风月之事,不拘男女,是以他二人并不惧他人会多言,一边走一边聊着棋道,不消片刻,便到了凉亭之中。
镇国公府为了今日喜事可谓是十分用心,府里各处布置周到不说,连凉亭的石桌上,都摆上了瓜果点心,备好了棋盘棋子,供宾客若有兴致时在此对弈一局。
晚棠和贺蕴之相对坐下,她执粉玉,贺蕴之执翠玉,落子开局,二人不再说话,皆凝神深思,几息之间,棋盘上便陆陆续续落下了粉粉绿绿的玉子,远远望去似散落的宝石一般,既风雅又好看。
贺蕴之虽不做声,但每落下一子,他心内对晚棠便多一分惊讶。
他承认,他对这姑娘有些动心,但之前她说喜爱下棋,其实自己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想着能借机多接触一番,让晚棠也多了解了解自己,总归是好的,并没有想过她能有多高超的棋艺水平。
但现实往往让人出乎所料,贺蕴之越下越心惊,他发现,这姑娘的对弈水准应该不在他之下,且她的棋路不拘一格,思路不俗,这让他不得不对晚棠刮目相看,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落子。
前院酒宴已然开始,但凉亭中已厮杀至关键时刻,神思紧绷的二人均未注意到周边人群已陆陆续续散去,只沉浸在棋局之中,棋布错峙。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此场博弈终于结束,二人同时放下棋子,相视一笑,眼神里都透露着对对方的欣赏与惺惺相惜,这一局,乃平局。
贺蕴之笑着摇了摇头,拱手道:“在下不敌姑娘,沈姑娘棋艺高明,神机妙算,经此一局,我心服口服。”
晚棠忙让,抿唇一笑道:“哪里是我棋艺高明,此局能勉强与贺大人打个平手,全赖贺大人照顾放水,贺大人才是棋高一着,攻守兼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