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一连声告罪,急忙护送着宋珩往行宫去。
宋澈转身,刚刚侍卫说是面前这姑娘无意间闯进来救了阿弟,眼见她衣衫褴褛,发容狼狈,之前必是经过了一番艰难才救下阿弟,瞬间心中滋味一言难尽,即刻抬步上前,在晚棠面前站定,拱手凛然道:“幸得姑娘仁勇,在危急时刻出手相助救下我阿弟,这才免遭奸人迫害,我宋家铭感五内!不知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上?我回去好禀明双亲,择日再正式登门拜谢。”
晚棠闻言,心里感叹这宋澈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乃谦谦君子,有大雅之风,屈膝行了个万福礼,微笑着道:“家父乃通政使司副使沈立元。遇人遭难,尽力相救乃出于本心,宋世子不必挂怀,更何况宋将军昭昭大义,守护我大魏国民,现将军有难,于情于理,任谁都不会视若无睹。”
宋澈没想到眼前看起来娇娇柔柔的貌美小姑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怔了片刻,心中升起一丝钦佩,正色道:“沈姑娘格局洪远,让人叹服。既如此,姑娘身体不适,随后骑马缓些来便是,等到行宫,舍弟遇袭的一应细节还望沈姑娘如实相告,助我等早早抓出真凶。”
“这是自然。”
宋澈忧心宋珩,得了晚棠的承许便拱手告辞,随即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望着宋澈远去的背影,晚棠提了一整日的心终于落了地。
现下有嫡亲大哥一路护送,回行宫后又有御医诊治,宋珩的性命,应当是保下来了,也不枉自己筹谋这么久。
只不过,刚刚宋澈说要抓住真凶,眼下赵彧的人应当早已逃的没影了,按赵彧做事缜密的性子,再想抓住人已是很难。今日遇袭,刺客一直躲在红松林中行事,并未真正露面,赵彧做事滴水不漏的作风可见一斑。宋珩他们应当很难想到,今日会是远在天边的赵彧布下的阴谋,她虽知道真相,却无法说出口。
罢了,既已救下宋珩,这一世也算是顺利开局,至于真凶什么的,就让镇国公府去折腾吧,能不能查出赵彧,已然和自己关系不大,她下一步要做的,是要趁着这救命之恩,给自己谋个好亲事。
晚棠如此想着,面上不禁露出了松快的微笑。
许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也可能是身体已强撑至极致,她忽的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发软,耳边只闻青栀一阵惊呼,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晚棠眼睫微颤,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是眼熟的豆绿色的帷幔,微微转头一看,自己是在扶风苑的厢房里,青栀正靠在自己床边闭目小憩。
就这么一扭头的功夫,也不知道是牵扯到了哪里,晚棠只觉浑身上下疼得厉害,似是被马车碾压过了一般,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