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燃着烛火，隐约能从紧闭的窗户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 “……这玲珑塔不必还了，本就是给你用来复活阿玉的，上一世的事，你我都不必再提。另外……” 席玉手指都在颤抖，径直将门踹开！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在看到自己儿子的那刻，皇帝就知道自己瞒不住。 “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朕这来做什么？” “不然呢，被你们瞒一辈子吗？” “你啊，就是太犟了。” 他站的地方有些偏，正好是烛光照不到的地方，乍一看过去，好像随时会被黑暗隐没似的。 他不知该如何排解，只觉得像有一只大手在用力挤压他的心脏，唯有看向苍术的时候才能缓解一二。 “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神情有种勘破一切的平静。 瞒住席玉，是为了让他没有负担、没有忧虑地过完这一世。但纸包不住火，总有被捅破的一天。 “先喝点水吧。” 但权衡过后还是没有这么做，只硬邦邦地说：“不喝。” 席玉看了他一会，没有动作。 过了不知多久，席玉才终于接过杯盏，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你小时候，我和你见过一面。”苍术跪在席玉脚边，手和脑袋都搁在他的大腿上，姿态柔顺。 但一想到现在他们的处境，又不得不忍下，只好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席玉微微颔首：“知道。” “你还给我喂了血。”说到这，席玉又开始有点好奇，龙血到底是什么味道。 席玉追问：“然后呢？” “你喝过我的血，这东西的确能饱腹，但副作用也不小。比如说，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知道你在何处。” “凡人的身体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住龙血的威压，有我在身边镇着还好，但若没有，于你而言，那便是灭顶之灾。” 苍术点头：“我被囚在钟山，你身为南梁皇子，也并无罪责，不可能和我一道在钟山底下度过百年，那太苦了。” 听到这，席玉已然明白了大半：“所以那个时候，父皇母后才会这么着急送我去归一元宗。” 皇帝移开视线，心虚地咳嗽了两声。 苍术扯扯席玉的衣摆，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继续说： 苍术特意把这件事说的轻描淡写，就是不想让席玉难过，亦或者是感到愧疚和自责。 事实上，苍术之所以如此忐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知道席玉是否有重来一世的想法。 说到底，都是苍术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