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翘就知道这个年过不安生。 这不是来请她参加小宴的,这是冲着她来的。 宁翘就知道了,这肃王侧福晋来的本意就不是为了恭贺察哈尔庶福晋有孕的,她是来找茬的。 宁翘一身杏红衣裳,从残雪中缓缓走来,这边临水坐着的博尔济吉特氏一下子就看见了。冬日冷瑟,宁翘身上却像是挂着一片暖阳。 察哈尔庶福晋含笑叫起:“妹妹少来我这里。一块儿坐吧。” 宁翘待旁人都是疏离和气,并不卑微的。 博尔济吉特氏偏不让宁翘坐:“给我斟茶。” 宁翘坐着,也没有起身,只不卑不亢道:“侧福晋,奴才是睿王府上的人。奴才进府是为了伺候我们主子爷的。侧福晋要茶,侧福晋身边有侍女,奴才的人也可以为侧福晋斟茶的。” 博尔济吉特氏道,“若是到了宫里,宫里的娘娘们如果叫你伺候,你也是这样说吗?” 旁边的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开始煽风点火:“听说她刚进府的时候,她们府上的侧福晋叫她给大格格绣个小衫,她也是这么说的。说她是伺候主子爷的奴才,不是伺候侧福晋的奴才。我可真不知道睿王府上是这么个规矩。” 博尔济吉特氏冷道:“什么奴才?是贱婢。贱妾而已。” 她和福晋是姐妹,但若是以身份论,她就得叫福晋一声婶婶。这是尊重,若是不按这个规矩来,怕是传到宫中,皇后晓得了,又要念叨她了。 宁翘眸光冷下来。 宁翘起身,正色道:“奴才是镶白旗下佐领之女。此番出征,奴才阿玛也是随军一道去的,奴才阿玛为的是大清国的将来浴血奋战,和许许多多的八旗将士都是一样的。侧福晋口口声声说奴才是贱妾贱婢,是不是就是瞧不起八旗子女?” “侧福晋才说进宫,那不妨就进宫看一看,请皇后诸位娘娘都评评理,是不是八旗就低蒙古各部一等,是不是八旗将士八旗儿女都不是人,只有蒙古部族才是大清的基石呢?” 几个没参与的庶福晋巴不得掩耳立刻就走。 偏偏这个宁侍妾就敢。 这位果然胆子大。要说她口无遮拦,偏偏又句句在理。 但这里头的争锋相对尔虞我诈也从未停歇过。 可即便是送到宫里去,摆在皇后跟前,皇后也不能治罪。因为宁氏是被博尔济吉特氏羞辱在先,人家是被逼的。 博尔济吉特氏再嚣张,利益当先,大局在前,她也不敢动摇科尔沁的根基。 “她是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