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10） 李观梁递给他一个小布袋，水鹊好奇地接过来，探着头往布袋里看，“这是什么？” 李观梁肯定了他的猜想，解释：“茶耳朵，清明挂坟时，路过茶岭上摘的。能吃。” 春天的山野，村里桃树梨树还尚没有结果，只有这茶耳朵当作是零嘴解馋。 水鹊捻了两瓣放进嘴里。 李观梁愣愣的，等水鹊把茶耳送到他嘴边的时候顺从地衔入口中。 水鹊不大好意思地小声问他：“观梁哥，我这两天能不能不上工啊？” 他知晓水鹊的性格，虽然平时做工很慢，但没有随意请假旷工的情况，他又尽量派些用不上力气的轻松活给水鹊，左右的青年搭把手，就能帮水鹊凑上八九个工分。 “好像磨出水泡了……” 水鹊怕他以为自己撒谎乱说，将脚啪地一下搭在李观梁掌心里。 圆钝的脚趾头是粉的，像荷花瓣儿，修得整整齐齐的粉润指甲如杏仁。 圆而小的趾头伸展开，如花苞绽着。 李观梁掌心滚烫。 尤其可怜。 李观梁犯难，按照这样的情况，其实是不太能够打假条出来的。 他们有的炎炎酷暑，赤脚踩在日头晒得发烫干裂的旱地里浇水，一整天下来也就脚底的茧子厚了。 他一人做两个人份的，帮水鹊填补上。 水鹊正巴不得这样呢。 到时候蹭蹭蹭地涨。 村里大多穿草鞋，原因是材料随处可取，做工也简单一些，家家户户几乎皆能够编织几双，最少人穿布鞋，一是布票本就少，价格又贵，乡里人大多数穿的衣衫还是补丁叠补丁的，买了布回来做衣服嫌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布做鞋？ 李观梁说了一番用处，又道：“你要是还觉得鞋底硌脚，往里面塞厚厚的鞋垫，就软和了。” 李观梁宽解道：“我是要买回来送你的。” 得到人点头，水鹊高兴地抱上去，“谢谢观梁哥。” 他不知所措，双手木木讷讷搁在空中，也不敢揽住人的后背。 ……… 剧情进度涨到百分之三十，水鹊心情特别好，他在田间地头，踏着李观梁给他买的新胶鞋，一双高筒的快要到膝盖的胶皮套鞋，里面的底下垫了厚厚的软鞋垫。 鼓着黑肚子的小蝌蚪，在秧塘水里成群结队的。 秧塘稻苗浓绿，蝌蚪油亮可爱。 他指了一个方向，手里拿的一把碧草，轻轻抚水。 秧塘注水的水圳有些堵了，离了五六步的距离，李跃青正在岸边疏通，他耳清目明，全听清楚又看明白了。 这人是宝宝吗？ 他看着水鹊用拔下来的杂草茎拨弄了一下秧塘水。 脸颊上有个小小的窝儿。 当然不止一个人在留意小知青，其中也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流连。 谷莲塘上下两岸之间，江水漫过拦江石坝，哗哗冲刷着，到地势低缓的中央，围着一方宽阔平滩的江洲，江水绕过江洲两侧流淌，在江洲尾重新汇聚。 从上谷莲塘的这一边东岸，临近初夏，连着好几个大晴天，这会儿江水落了，可以踏着沙石浅滩走到桃梨坪去，水才堪堪没过小腿肚。 他看着嘴馋，正午放工时分，就淌水过去。 他顺着小径往桃林里边走走，全是七弯八拐的、壮大乌黑的桃树枝干，上面黏附着金色琥珀一般的桃油。 越走就越要往里，再走过一点就能从中央穿越桃梨坪，到西侧的岸边了。，看起来半熟了。 水鹊辨认出对方，后退两步，“王升……？” 水鹊走到这边，远离东岸，没什么人影。 王二流子贼心不死。 前头想要非礼村里的姑娘，险些被人家爹拿刀砍死，现在看了格外漂亮的小知青，他心中苗头又燃起来。 王升歪眼笑着就扑过来。 他向离得近的西岸跑，要淌过水去到下谷莲塘村去，进了村子人就多了。 他没注意到西岸惨绿的江水面，以为这边也和东岸一样，底下是浅石沙滩可以跑过去。 西岸的江道狭窄细长，垂直的怪石嶙峋，光滑陡峭，江面底下水势复杂，打着漩涡卷人走。 剩下半条全靠有没有人能及时救起来。 哪家小孩敢靠近的，抓回去藤条焖猪肉，屁股打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