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移动着。 一只小狗。 水鹊把墙上的小狗擦掉，掌心淋了一手水。 这个声音每天都会响起，莫名令人感到熟悉又怪异。 是哪里呢？ 也许只是他的幻听吧。 最近所长巡视的次数好像多起来了。 水鹊坐在墙角，脑袋一点一点。 半夜警报声鸣笛，研究所核心区灯火通明。 10提醒道：“到实验室去。” 临走前，不忘撕下新一天的日历纸。 水鹊轻声自言自语：“零。” 空地上好多人在匆忙乱跑，像是无头苍蝇，有的是实验体，有的是研究员。 整个研究所的建筑物都扩散攀缘满了藤蔓。 研究所的建筑物在燃烧。 水鹊从混乱当中穿过。 可是已经丧尸末日很多很多年了。 火焰浓烟滚滚里，长出的藤蔓却更加粗壮。 不必再多提醒。 那把匕首上面刻着研究员的编号，是他不太熟悉的号码，大约是匆忙逃跑的时候落下的。 水鹊翻越树根，需要攀上去，再坐着滑下来。 异常混乱。 头顶的天花板像筛子，簌簌往下漏粉末。 周围太多灰尘，水鹊掩住口鼻，低声咳嗽。 视野模糊不清，黑烟缭绕，水鹊扶着墙壁往内侧走。 藤蔓与树根齐齐缠成茧状，包出一个人形。 水鹊听到绿棕色的茧子里，传出所长的挣扎声音。 向外露出中年男子灰白的面部，生机正在不断流失。 水鹊能看出来，对方与所长正陷入僵持当中，因为绞成茧子的藤蔓也正在逐渐变得炭黑。 这里的他，显然指向的是丧尸王。 藤蔓也没有攻击他。 水鹊咽了咽口水。 只要…… 一切都会结束的。 举起来的匕首隐约有点颤抖。 是在喊实验室负责人的名字？ 与此同时，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窜出一个血人，手中的针剂扎入水鹊血管里。 所长…… 世界会不复存在的。 藤蔓转而圈住水鹊。 没有丧尸难闻的气温，只有皂角余下的干净气息。 是小时候邻居家的竹马哥哥。 水鹊总觉得对方的语气和脑海里那道声音相似。 世界在化作齑粉，幻境如玻璃被锐物砸到一般，顷刻间支离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山玄玉短剑落地。 如今它又让水鹊刺中要害。 眀冀皱紧眉头，抹去唇边的鲜血，冷声道：“凭空虚造。” 水鹊后退两步，唇瓣轻颤，盯着落地的短剑与正在酝酿自爆的天道。 记忆里丢失的最后一段，正是幻境当中的内容。 他只是在冥冥之中，逆着人流被吸引到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