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当然不这么认为。 他支支吾吾不回答。 好一会儿,水鹊在伏断的耐心告罄之前,轻声细语地分析:“你背着我,就能够好好走路了,不然牵着还要顾忌我正前方的道路。” 水鹊把好处娓娓道来,眼巴巴地看着伏断。 轮廓峻深,眉骨投落小片阴影。 他问这句时语速很快。 他疑惑:“怎么了?我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前一句说他很坏,后一句就说在他背上会很安心。 沉默无言地背对水鹊屈身,“上来。” 水鹊闷声应答。 伏断直起身,动作生疏地托住水鹊的膝弯。 伏断视线垂落,由后往前伸出的小腿和脚,在他向前行走的间隙,一荡一晃。 裤腿不够长,被人背着一起来,就向小腿方向挪,露出小片脚踝,肌肤阳春雪似的白。 ……似乎脚也很小。 出于好奇罢了。 大约等蹬了鞋袜,脚指头也是圆圆小巧。 六臂魔将只觉得魔尊的举止反常。 早些年魔族安插勾结了几个奸细在宗门里,留作时刻观察沧海剑宗的动向。 天资愚钝,杂役弟子,没什么用,但心是坏的,也好拿捏。 气运之子到了沧海剑宗,伏断想起来这些年都没怎么派上用场的废物奸细,准备搅起沧海剑宗一阵内乱。 伏断没心思听他说什么,盛怒之下,面色森冷,当即要解决钟卓,因为钟卓提前暴露,打草惊蛇,坏了原先的计划。 后来就演变成了用“眀冀”吸引水鹊上钩的情况。 他们原先的计划,不是要用黝木扮成“眀冀”,在宗内挑起动乱,污蔑眀冀修魔吗? 计划变得太快。 长睫毛浓浓,轻轻覆下,安心入睡。 六臂魔将简直是满腹疑团。 魔宫有数多的宫殿群,十二魔将和他们座下负责起居洒扫的普通魔族也居住在此地。 按照历来的传统,魔尊原是从十二魔将里面角逐选出。 魔宫千万年来,迎接了第一个人族出身的魔修尊主。 万古以来,首次有非魔修的人族修士踏足魔宫。 如今的魔尊伏断,干脆随意地将其取名为万魔窟。 水鹊站在原地,瑟缩了一下。 水鹊原先还觉得他们吓人,尤其是和他一起过来的六臂魔将。 肤色青黑,赤露上身,臂膀肌肉虬结,铜筋铁骨一般,下半身四足如同山中老虎,但又布着鳞片,锐爪是黑色的,尾部如鳄鱼尾。 如果不看青黑渗人的肤色,其实平头正脸,五官端正。 水鹊吓得躲到伏断身后去。 伏断:“……” 他眉间骤寒,面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旱魃,没人告诉过你,应该穿衣服吗?” 他从出生起就是这幅模样,四百年来,也没见魔尊有过意见啊? 旱魃一看伏断的表情,就暗道不好。 旱魃赶紧夺过共事者的外衫,“青尸,你的衣服借我穿一穿!” 只是尸体干瘪瘦削,外衫尺寸明显合不来旱魃壮实的上身。 肌肉起伏沟壑,从崩裂的衣衫底下暴露出来。 他小心地探出头,好奇地去看。 引得其余的魔将也下意识学他探头,只不过是为了看他的。 大手严严实实,盖住身后的脸。 水鹊懵然,他往左挪,伏断的手也往左,他往右边,大手紧跟着遮住。 水鹊不满地嘟囔:“为什么你们能看,我就会长针眼?” 还说他是小色鬼,他就是没有见 水鹊感觉伏断也没有传闻和第一印象里那么坏,于是大着胆子和伏断唱反调,非要看,试探对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