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审问时剑眉压眼,其中赤金色流转,如同燃烧砾金,气势极具压迫感。 想到这个可能,荆潜的持剑手,不自觉加重力道,泛着冷光的剑尖底下渗出血丝。 他嗬嗬地一边笑一边咳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沧海剑宗和悟真派,所谓名门正派,有一个算一个都狗眼看人低!” 甚至目光渗人地向水鹊威胁道:“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殷红血液喷薄而出。 当一个魔修能够在沧海剑宗这样败露出来。 如果天下第一大宗也能让魔族安插奸细来去自如…… “水鹊。”荆潜神情严肃起来,“你随我去和宗主禀报。” 他一时间收起了之前那些旖旎心思。 荆潜道:“跟我来。” 欲盖弥彰地解释:“跟紧了,待会儿走丢了还耽搁功夫。” 水鹊茫然。 听闻沧海剑宗来了个陌生元君。 之所以称声名在外,一是对方纯阴之体在修真界极为罕见,听闻悟真派许多弟子自荐枕席,愿意为宗门出一份阳气,可惜后来都没有下文了。 大道三千,采补可谓是最最下等的邪门歪路,也就比害人性命的嗜血妖魔要好上那么一点。 他们修无情剑道的,当然该自觉远离这样的人! 不过,其中还有第二个缘由—— 当时大魔头伏断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亲眼所见,那小宗主让宗慎大师兄亲得嘴巴红红,眼泪汪汪。 这些内容凑在一起,信息量过于巨大,原先只是在小部分人口中流传的消息,由于过度骇人听闻,没出两天,整个沧海剑宗几乎无人不知。 首席师兄光明磊落,那是坎海真君无情剑道之下第一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挖人墙角的不光大的事情? 只是见了自从回宗后神思不属,在弟子坛讲学时差点讲错的宗慎,饶是门内弟子,也隐隐怀疑了。 问题肯定出在那个小宗主身上。 有小师弟慷慨陈词,要是那小宗主找上门来,他们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小师弟还大为不解地追问。 确实、确实不该说的。 他脸颊滚烫,拱手行礼,“宗师兄,荆师兄,还有……” 水鹊下意识瞥向宗慎,见宗慎点头回礼,“赵师弟。” 弯着唇,“小赵师兄,你叫我水鹊就可以了。” 赵师弟莫名感到喘不上气。 这样一看起来,就不像是传说中的狐妖,更像是容易被狐妖赖上的清纯道君。 到底是谁在乱传有关水鹊的谣言! 荆潜见他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简直像得了癔症。 荆潜进门的资历浅,但是是坎海真君的弟子,地位高一截。 赵师弟说着:“我还有事情回禀长老,就先走一步了。” 直到触及宗慎冷淡瞥过来的视线,赵师弟猛然清醒,大踏步进入议事堂。 他提醒水鹊:【宝宝你多小心。】 他小心什么呀? 水鹊想。 方才他跟着荆潜去见了沧海剑宗的宗主坎海真君,恰好遇上了宗慎。 水鹊作为当时的证人,细细描述了情况,提供了钟卓的名字。 那钟卓是五年前入宗的,当初是杂役弟子,只负责洒扫之类的杂事。 谁知道背后竟然堕魔,甚至有可能与魔族勾结了相当长的时间。 届时大比的擂台底下布天罗阵法,务必使门内隐藏的魔修显形。 此次弟子大比来得突然,硬性要求沧海剑宗所有弟子皆要参与,起码要比上三日。 荆潜一路上遇到的师兄弟,不是问他明天弟子大比事项,就是过来旁敲侧击他和小宗主的关系。 这群人全跑过来问他,水鹊是不是长得嘴巴红红,齿如含贝,眼瞳秋水? 就一个小元君,有什么可新鲜的? 途径演武场时,余光一瞥,见到了眀冀,剑光生辉,沉默不语地重复眀氏剑法。 荆潜停了一下脚步。 荆潜想起在清微胜境里,水鹊那么护着眀冀,他又觉得心头不爽利,因此路过此地也没有和眀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