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晚上睡觉竟然不锁门?! 落了锁后,双手垂落身侧,神色似乎是在沉思默想。 水鹊睡了好一觉。 眼皮挡不住热烈日光,白澄澄一片。 眀冀昨晚睡床铺外侧,他靠墙在里边睡。 五官逐渐苏醒了。 昨晚他睡着了,在梦中就听到眀冀叫了当值的店小二要冷水冲浴。 人间界也没这么污七八糟,让眀冀一天要洗三次澡吧? 在药谷挖泥巴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洁癖啊? 他的丝帛腰带不好束,就到屏风后找眀冀帮忙。 眀冀闻声,措手不迭,手中正在清洗的衣物咣当的一声落入水盆中。 “你洗亵裤做什么?”水鹊疑惑地问,“小二不是早上会来收走需要清洗的衣服么?邸舍会安排清洗的呀。” 眀冀闷不吭声。 低下头,好好地帮水鹊把腰带束好了。 “贴身衣物,我不习惯他人清洗。” 水鹊之前还不知道他有这层讲究。 眀冀见他脸上没有怀疑之色,心中的石头落下。 本身床铺也不大,眀冀即便是要避开,也无从躲避。 玉软香温,整个被褥里都是对方的味道。 再回到床上,因为他身上当时冷气未消,水鹊就不愿意再往他这里靠了。 又梦到昨日在藏经楼里,小宗主跨坐在他身上,一边贴过来给他擦汗,腰身下塌成一个肉眼可察的漂亮起伏,一边慰问他,眀冀怎么净是在出汗? 交领衣襟是不经意间敞开的。 他一晃眼,只觉得那粉色好似是微小嘟起的。 回忆起梦境,眀冀的太阳穴又一个劲地跳动。 按修为来说,他们两人皆辟谷了,主要是陪水鹊吃。 煮黄鱼,粉皮拌黄瓜,杨花萝卜,炒虾子。 点这么多菜也就是尝个不同滋味。 眀冀见他吃好了,斟了一杯茶,白色瓷杯递给他。 水鹊口中渴,一下喝完了。 抬眼却见木制楼梯上走下来一行人。 宗慎对上小元君的视线。 他却皱起眉心,扫了水鹊周围的两个青年一眼,想起昨晚听到门外的对话。 为何还在看他? 是沧海剑宗的剑修。 沧海剑宗的弟子服很好认,并且不论是在山门内还是下山游历,都要求身着弟子服,警醒他们出门在外谨言慎行,严格恪守沧海剑宗的规矩,不可败坏宗门名声。 呼应的是沧海剑宗位于苍茫海上的蓬莱仙岛。 五名剑修,皆是身材高大精劲,为首者则更加出众,气质冷冽。 邸舍一楼大堂内正在用餐的食客们不免抬头看。 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漠视线一扫,就压迫得人不敢再看,周身似乎感到有切骨之寒,要发起抖来。 整个一楼才像腊尽春回,一下子回暖了一般,喧闹嘈杂的人声笑声再续。 水鹊让眀冀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啜饮着,听闻涂钦午的问题,才点头,“嗯嗯。” 涂钦午扯了扯嘴角,明褒暗贬,“他们真是修为高强,深夜睡觉也不锁门。” 涂钦午将话题转回正经事情上,“我方才在外逛了一圈,打听了那个云霞画舫的事情,据说是做风月生意的。” 画舫上经营风月生意并不算多新奇,在大金的江南水乡经济发达的地方有许多这样的画舫。 涂钦午继续道:“怪就怪在,我领取玉牌时,功善堂的师姐说,册录上登记,许多上过这艘画舫的客人,最后都在两个月内离奇身亡了,验尸官一验,皆有花柳症,但死亡并非由于花柳症病发引起。” 水鹊仍旧觉得奇怪,问道:“所有上过这艘 功善堂的玉牌,一半是宗内长老有要求,帮长老们跑腿的,另一半有些难度的棘手任务,都是从与悟真派有联结的人间官方势力用册录传上来宗门的。 接着,他摇头道:“至于是不是所有客人都离奇身亡了,似乎登记得不大清楚。” 他蹙眉回忆那个醉汉的说辞,“有神仙美人从画屏上走落凡间,说云霞画舫果真同传言那样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