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缓缓出声:“你说话可不太像古德家族教育出来的子弟,真是刺耳伤人心。” 血猎顿了一下,没有回答魔术师的反问。 流浪马戏团的驻扎地,就在城外的郊野。 无论怎么看,都完全是破落、没有人气的马戏团,足够掩人耳目。 水鹊动作慢吞吞的,把叠好的织毯递还给他,“谢谢。” 织毯是他平时行旅时偶尔休憩用的,只有洗干净的皂角味。 他原本想说“直接丢了”。 再回头看,水鹊已经自己从马车上蹦了下来。 毕竟这个梦魔看起来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水鹊身上穿着血猎的粗绒布大衣,下面还是没遮住的灯笼裤,还有雪色一片的双腿。 看起来像是幽会男人到深夜,在清晨穿着男人外套归来的,不三不四的小梦魔。 魔笛手这才看清水鹊的衣着,他解了外套,围在水鹊的腰下,彻底盖住了双腿。 水鹊小心地后退一步,“不、不用了。” 杂戏演员没见过魔笛手这副操心的样子,他印象里,对方向来比魔鬼还要刻薄。 可怕的小梦魔,身上一定有着某种魔力。 血猎神情瞬间变得阴恻恻的。 魔术师说出对方心知肚明的答案。 “人际交往简单,性情温顺,却被指控为女巫,邻居控诉她曾经使用幽灵刺伤自己,并以这把匕首作为证据。”魔术师说出真相,“这把匕首其实属于观众席的一名观众,在无心之下扔出的。” “真不巧,法庭斗剑的那天你领了圣廷命令在围猎低等吸血鬼,导致你的生母连斗剑代理人也没有。” 血猎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说辞?” “死灵招魂术,我也学过的。” 水鹊咬了咬汤匙,意识到自己不该随便插嘴,但对于两个人怀疑的目光,他不满地说:“在《红龙》里学过,一本魔法书。” 在小木屋里潜心学习了各类魔法书好久的。 他是一个特别乐于助人的小巫师。 血猎定定看了水鹊一会儿。 魔术师不紧不慢道:“不用着急。我们在等下一个四年的仲夏节,在那真正到来之前,巫魔会都欢迎你。” 梦主人要苏醒了。 他坐到水鹊对面,仅仅隔着小圆桌面的距离。 他这一句话,让水鹊后背的冷汗都沁出来了。 他环视一圈,梦境正在崩塌着,森林与天空已经虚化得将近消失了。 水鹊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摸不准魔术师异常的话语,只好点点头,不说话。 “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不然也不会进入他的梦境。” 只是因为要扩大巫魔会的势力吗? 魔术师微笑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清点吧。” 他从斗篷里伸出手,解开布袋的绳结,炼金术士好奇地凑过脑袋来,水鹊只好让出一点点位置让炼金术士也能看见布袋内的材料。 水鹊在兜帽底下点点头。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四年前的事情。 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听见过,昨夜那个入自己梦来的小梦魔的声音。 由于这个动作,一缕白金发从帽檐漏了出来。掀开了他的斗篷兜帽。 地下酒馆的雇佣兵们,一时间都停住了豪饮的动作。 有人低声道:“难怪走过的时候这么香……” 他走路大步流星的。 赏金猎人忽然原地停下了。 “怎么?要我背你吗?” 余光看见付完酒账的炼金术士跟上来了,不好询问水鹊昨晚为什么要进他梦里。 水鹊迟疑地点点头,“但是我之前都没有尝试过的,不一定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