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人家从开蒙就练起来的一手书法。 他正心无旁骛地将孤本内容誊抄到纸上。 竹椅就那么点大，供一人坐的位子。 齐朝槿身形一僵，悬笔停在半空，纸上转瞬就出现豆大的墨点。 滴了墨点的纸就不能要了。 水鹊后靠着仰头，乌发蹭上了齐朝槿的下颌。 齐朝槿偏过头，低声：“嗯。” 摊开一页干干净净的纸。 齐朝槿将笔递给水鹊，他躯干一动不敢动地让对方安稳坐在腿上。 齐朝槿咬牙，压抑得极痛苦似的，闷声问：“坐好了吗？” 齐朝槿耳后根滚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异样：“……不重，没事。” “石写宽了。”齐朝槿耐心道，指着他写的字，“右部则高了，不够紧凑。但是中间写的好，上下舒展。” 水鹊听得都脸红。 “我……教你写。” 末笔是按着齐朝槿的习惯，反捺。 齐朝槿松开手，水鹊学着方才的行笔再写一个，果然整体结构好多了，三部紧凑。 “真厉害。” 他原猜想水鹊出身高门大户，但按理来说，高门大户都注重教育，应当不至于像水鹊这般稍显稚嫩的习字水平。 齐朝槿陪他一个一个字地纠正。 好像独独留下了他的印记一般。 后面跳得更快更重了。 他极力想压制，但盯着那些字迹。 齐二。 他的牙关绷着，怀里的小郎君却侧过身来，温热的掌心按住他胸口。 剧情进度还一点一点的涨。 齐朝槿：“我……” 水鹊躲在齐朝槿怀里，从肩膀上冒出对澄澈的眼睛往门口看。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0） 他那双眸子如一泓秋水，认认真真地看着聂修远，满脸无辜。 仿佛没有骨头似的，离了男人连坐都坐不直。 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水来，“有碍观瞻。” 这个时辰，虽说大部分学子都在斋舍厢房休息了，但又不能保证无人经过，这成什么样子？ 聂修远冷眼看他，满脸厉色，语气森寒地警告：“莫要再做伤风败俗之事。” 说得这么过分。 水鹊惴惴不安地和齐朝槿对视一眼，“先生他生气了，这怎么办？” 因为担心聂修远杀个回马枪，水鹊也不敢坐到齐朝槿腿上写字了，齐朝槿把他椅子挪过来一些，从侧方带着他写。 事实证明，聂修远的心眼真的很小。 “中立而不倚，强哉矫。”眉骨轮廓峻深，聂修远的表情冷漠严峻，盯着第四排靠窗案几的位置，“作何解释？” 众人的视线暗含担忧地看向靠窗的小郎君。 水鹊绷着张雪白的脸，看上去不大高兴了，出于尊师重道，还是起来磕磕绊绊地回答聂修远的问题。 他沉声道：“中庸，抄十遍。” 又罚他抄书！ 圆圆钝钝的眼角气得染红了，唇肉给咬着些微变形，瞧起来特别可怜。 就是弟子当中有实在愚钝不堪的，严厉如聂修远，平日里也不会揪着不放。 但聂修远也才刚过而立，水鹊就要生气地诋毁他。 他好事地挑眉，凤眼盯着水鹊，打趣道：“叫声好哥哥，我帮你抄了，如何？” 在场的同窗听了眼皮一跳。水鹊闷声闷气，“齐郎前几日帮我抄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叫我抄双倍。” 他抬眼瞥了崔时信一下，俏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