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宝宝,你皮肤那么嫩,就是再好的马鞍,到时候还不是会磨得腿根红红?】 水鹊抿了抿唇,不赞同地道:【你别说话了,我哪有那么娇气,你是对我有偏见。】 他那细皮嫩肉的,就是把先前那个粗野莽夫当马骑一骑,也会给一身的粗麻衣弄伤了,要让人按着膝头不得挣脱,大腿根颤颤地上药去。 齐朝槿的田假只有一个月,晃眼过了半月有余,他日日作画抄书,还抽空为人书写田地买卖契约,匀下来一日能赚五六百钱,带着十贯钱再去成衣铺时,伙计却告诉他当日早有人将那轻烟罗衣衫买走了。 可一匹轻烟罗约得十三贯,伙计便推荐他一匹幽州产的闰罗,每匹折四贯,也是不错之选了。 从前有夏九九的说法,不过到大融朝已经不时兴了,但仍然讲究三伏天。 齐朝槿见水鹊热得扇子不离手,便说今日不画扇面了,带水鹊到长街坊市去吃凉粉,之后可以到消夏湾去看荷花。 皎阳似火,齐朝槿撑着青布伞,伞面倾斜到水鹊那边,街巷人流旺盛,他牵着水鹊的手好不让人走散了。 穿过了长街,沿着河岸走,都是担夫小贩,还有往来与河港叫卖的载瓜小舟,浮瓜沉李,熏风徐来。 河岸边许多人招手,载瓜小舟摇着桨过来,日头大,齐朝槿买瓜得排队等上一会儿,就叫水鹊到稍远些河边的凉亭里等。 水鹊坐在亭子里,只能看到远处人潮中齐朝槿的背影。 他不是来纳凉的。 “乌淳?”水鹊疑惑地问他,“你今日得闲来消暑吗?” 还以为这人不知道冷热呢…… 非得等水鹊接过了荔枝膏水,才哑声开口:“刚打的,趁凉,喝。” 但人家一看他的高鼻鹰目,就知道不是纯血的大融人。 乌淳直勾勾地盯着他啜饮,喉头紧了紧,干燥的唇翕张,“齐二给你买了酸梅子,牵你了。” 怎么突然说起了齐朝槿? 乌淳一张脸没什么表情,木木的,但一字一顿地道:“你喝了我买的荔枝膏水,手合该也给我牵一牵。” 乌淳知道这在大融的社会中应当是不正当的行为,但一来这两人还没成婚,二来胡人那边还有兄弟共妻的风俗,大多不注重虚礼。 水鹊右手持着木碗在喝膏水,浑不在意地将左手伸出去。 小郎君的手和他的也全然不同,指节细细白白似姜芽,不像他的,骨节粗大突出。 他忍不住去揉捏水鹊凉凉的手。 和沙砾般粗涩的虎口磨过,水鹊蹙起眉头,禁不住道:“别玩了,我喝完了,碗还给你。” 前头和穷书生天下第一好,后头就勾着个粗野莽夫又是给他买衣衫又是给他买糖水,一不高兴了,就把牵手这点甜头都收回。 乌淳闷沉沉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木碗。 另外一只手还没牵上。 耳根忽地一烫,趁人没注意,他的指腹悄悄地覆盖在上面,擦了擦。 最先的素纱衣太单薄,是不能穿出去的,可是他等水鹊再看看兔子的时候,分明还送了他两身长衫。 他怎么说? 男主是后来看他和侯爷眉来眼去才起了疑心,新婚之夜水鹊失踪还以为他是被人绑走的,一直到金榜题名后彻底打探到真相,方才真的相信口口声声说心悦他的黑月光,竟然爱慕虚荣到为了锦衣华食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你挑的都不好看,我不爱穿。” 乌淳怔怔的,低下头,闷声道:“那下次你和我一同去成衣铺,挑你喜欢的。” 他看河岸边人都稀疏了一些,就要排到男主了。 水鹊撑着亭子的扶栏,在望河岸人群,没留意乌淳说了什么。 夏日炎炎,铄石流金,长州县家家户户都寻找纳凉避暑的好去处,寺庙、道观、水榭,随处可见坐在栏槛内偷凉的身影。 都走到城南了,水鹊 他看绕城河上荡了许多乌蓬小舟。 齐朝槿环视一周,在沿河而下的青石阶找到了租船为生的白须老人,岸边几叶扁舟用绳缆系在一起,显然都是老人的船。 齐朝槿颔首,“老人家,你这小舟怎么租?” 夜里皓月澄波,荷花飘香,许多有情人在消夏湾过夜。 何况近日傍晚多雷雨,实在不宜滞留太久。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人解了其中一叶乌蓬小舟的绳缆,齐朝槿让水鹊下来,接着扶了一把让他好稳稳坐进乌蓬里。 胜在轻便易水上活动。 水鹊特地让齐朝槿买瓜的时候让农家把瓜劈了两半,又拿了个瓷勺,他吃西瓜的时候也没忘了人设,对齐朝槿甜言蜜语几句。 说罢,还挖了一勺中间最多水的瓜肉,喂到齐朝槿嘴边。 沙沙的西瓜入喉了,才发觉他和水鹊用的同一个瓷勺。 明明是他自己不聪明,只拿了一个勺。 水鹊满意了,他又挖了一勺瓜肉,美滋滋地塞进嘴里。 木桡掉了,瓜也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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