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凉的像羽毛挠手心,犯痒。 日光照下来,他们就躲在廊檐的遮挡下。 一点湿红晃了瞬间。 齐朝槿:“吃完酸馅了,别再跟着我。崴脚了就去对面巷子里,有家医馆。” 他又得急急忙忙跟着对方走。 齐朝槿走了这条道十几年,如履平地,快步流星。 下了一道坡,又迈了一条小河后,齐朝槿就听不到身后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了。 再继续往前走,就是九龙乡。 脚步声消失了。 方才跟着他的人远远落在小河里了。 这其实是条很浅的河,也不宽,水流量几乎只比小溪大,堪堪能称得上是河,前人挪来几颗大石头置于河道,水深才及膝,恰好就没到石头边沿,让过路人不至于湿了鞋袜。 他脚上没踩稳,一滑就扑通响摔河里了。 77号心疼得围着他团团转,【真是好狠心的男主!男主坏!】 刚刚抓在手上的纱帽也脱手漂到水里了,他伸直了手臂去够,水流不停地往东,指尖刚刚一碰到帽沿,反倒让水冲得更远了。 一只手将纱帽拾起。 书放在田埂上。 他问水鹊:“你家住何地?” “我、我没有家……” 水鹊在这个世界里的角色,剧情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他的身世,好像就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来处,出场就是被男主收留接济了。 眼神澄澈,不似说假话。 这条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男主总不能这么狠心把他扔下吧? “不行。”水鹊说,见齐朝槿回过头来,似是因为他反复无常的态度不耐烦了,他慢声细气地说:“我摔到了……这次没有骗你,左右两边都摔到了。” 齐朝槿:“……” 瘦削的年轻人,但是葛衫下背阔肩宽的。 齐朝槿太阳穴青筋突突,忍耐着道:“上来,否则走到日头西斜。” 反正人家都同意了,那他也就趴上齐朝槿的背脊。 水鹊:“嗯嗯。” 齐朝槿无所适从。 单手的话肯定背不动他。 才伸出擦干净的手去,“我给你提着书。” 齐朝槿:“……” * 山路蜿蜒盘桓,来往不便。 屋舍俨然,翠樾照水,沿江一片橘林,想来是有附近的人家做橘子生意送到长州县去的。 院落四周围用篱笆圈起来,大门是竹编,落了青漆铜锁。 都是泥筑的土墙,顶部由稻草芦苇麦秆编织物覆盖,虽然是茅草结庐,但胜在窗户整洁,藩篱坚壮爽丽。 村户农家基本每家每户都浸了一些跌打的药酒,他从橱柜里找到,让水鹊将裤腿撩起来。 齐朝槿将药酒倒在自己手上,摁着水鹊的膝盖揉开了。 皮肤细滑。 齐朝槿断定。 他让水鹊把湿了的衣裳换了,换上他的旧衣。 明明葛麻衫穿得都柔了透了。 就是地主老爷家的老来子,也没养得这般娇贵的。 明日还是把他送到官府去。 院落里一左一右的打寮小屋,左手边是灶房,右手边的是盥洗室。 水鹊本来还想帮帮忙的,他看出来齐朝槿好像不是很乐意收留自己。 齐朝槿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回屋里等着。”情地往灶腔里添了把柴,左手一拉风箱,锅里就咕嘟咕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