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扭头瞟了水鹊一眼。 那是个alpha。 男生有些诧异似的,瞥了眼陆风驰,向水鹊语气暧昧地问:“你的……朋友?” 他从对方刚刚喊他的名字时起就不住地绷紧了神经,身体伴随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从宋水鹊的深层记忆中,他翻到了有关对方大段回忆。 是头顶浇下的水、撕碎的课本、涂满侮辱性词汇的课桌。 男生很享受地盯着水鹊怯生生又不住颤抖的样子。 当时没有多玩一玩真是太可惜了。 “好久不见啊,水鹊。” 陆风驰对偶然遇见的alpha感到心理不适,出于担心对方是水鹊以前的朋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水鹊以前讲过自己是从临海二中转过来的。 临海二中一方面因为集中了临海市内最好的师资,教学质量相对来说还算不错,但另一方面它广泛吸收社会资金,也就是交了足够多的钱,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塞进去。 水鹊默不作声地点头,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佯装无事,站出来回应:“好久不见,柯邢。” 他怎么记得对方以前见到自己都是绕路走?说句话都能磕磕巴巴回不上来气? 他上下扫视,从粉白的小脸流连到膝盖窝那点肉。 比以前更不像个alpha了。 这种alpha,虽然比不上货真价实的oga,玩起来应该也蛮有意思的吧? 柯邢的目光来回在陆风驰和水鹊之间,眼神深不可测。 装什么清纯,这不是挺会钓的吗? 如果聊着聊着,柯邢说漏嘴了…… 眼见着柯邢还准备继续纠缠,后头几个同学见他们两个磨磨蹭蹭的不过来,全都自己走上前来看情况。 “凤凰怎么会和山鸡玩到一起?” 这姓柯的什么玩意他也配? “走了走了,水鹊和陆哥再不过来,菜都要上完给陈俭那饭桶吃完了。” “是,你直接上手。” 独留柯邢在原地回望,眉头锁得死紧。 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来护着? 饭后还有酒酿小圆子之类的甜点。 都是有家族兜底的富家子弟,他们大多数家里人已经给安排好了毕业后出国镀金再回来接手家业,也不需要他们将家业发扬的如何广大,要求只是不毁在这一代手里就好了,现在每天最大的烦恼无非是到哪玩到哪消磨时间。 台上的灯光自动调节,甚至还能精准打光,色调变换迷幻,陈俭在上面鬼哭狼嚎,从左边唱着招手一蹦一跳去唱给右边的歌迷,沉浸式打歌舞台。 “陈俭的梦想其实是当歌星。”陆风驰低头,碎发挂在耳后,金色光线打在他的骨钉上,“他的表姨就是歌星。” 他将刚剥好的橘子递给水鹊。 水鹊分了一半又还给他,再自己剥一小片含进嘴里,橘子的汁水果肉在口腔中挤压,清甜、不酸,正正好。 怎么吃橘子都这么斯文?陆风驰自己一扔,大半个橘子全进了嘴里,嚼啊嚼三两下就没了,手上也不歇着,“青提吃吗?” 他一边剥皮,一边耳朵听到水鹊问:“你呢?” “什么?”金色的光打过来,他的眼窝深,眉骨高挺,像艺术家精雕细琢过的希腊雕塑。 他的唇被果汁浸得红洇洇的,唇珠饮饱了水分,好似一吸就会流出甜绸的水来。 第一个念头是想亲亲他嘴巴。 陈俭已经渐入佳境,进到第二首歌:“谁是我的新郎——!谁是我的新郎——!啊嘿——” “你有病吧?”他没好气说,“切歌。” 才一会儿的功夫,陆风驰回过神来,水鹊都喝完两杯了。 水鹊没喝过这样的饮料,更没什么感觉了,他就是有点想去上厕所。 虽然说是宣传的原生态山庄,但是修建设施都相当完善高级,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地板都擦得锃亮反光,空气里飘着香薰的气味。 水鹊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忘了来时的路,走廊七弯八绕的,并没有来时那么容易找到。 水鹊的手机落在沙发上了,也没办法打电话问人。 室内并没有之前灯红酒绿的迷幻,也没有嘻嘻哈哈的歌声,台上投影幕布播放着v,抒情的背景歌曲还在放,但没有人抢麦唱歌。 是不是走错了…… 背对他坐的沙发上有人听到响动后站了起来,模糊的身影高大,对方转过头向门口处看过去。 “闭嘴。”对着门口的沙发中央,有人吞云吐雾,烟头的火星子闪烁,声音喑哑,“谁点的谁滚出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