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朦胧,说怀念母亲留给她的礼物,他便磨不过内心的愧疚和心疼,取了手链给她送来,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那是她跟那个男人之间的通话器; 难怪她最近会对他那么好,好到他以为她心甘情愿为他洗手做羹汤了;好到他以为她定下心,愿意跟他守在这间实验室了。 他那日看得分明,当谢白辰说跟他走时,她的眼里,明明有心动的。 是那抹暗藏着点点心动的眼神,拨疼了他敏感的神经。 而他,却傻傻地甘之如饴,甚至大半夜地跑去找她,想跟她说:真要想外面的世界,就一起去迎新宴吧。 宋忆笑自己。 修长的指骨发出咯咯的声响,空气里凝成的低压,充斥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发的什么脾气? 宋先生一向偏爱此花,此刻这态势,像是发恨般将花蹂躏成泥。 不敢多看一眼,他转身想走。 小牧一惊,避开地上的花,畏畏缩缩走向宋忆。 小牧咽咽口水,颤声说:“拐了两个走失的逃犯,怎么处置?” 小牧脸色煞白,半天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太疯狂,以至后来宋忆都不怎么理他,可今日,他却想都不想就把“试验品”扔过去,可见,男人此刻的心底,晦暗到了何种程度。 小牧不敢隐瞒,实话实话:“夏城商会又来消息了,确认您到底去不去,说是主办方好安排位置,提前宣传。” 空气里毫无预兆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 宋先生捏碎了杯子,就在他汇报的时候。 他让小牧出去,任由疼痛啃噬自己的神经。 他听取了季如蓝的建议,加紧了对他的催促。 他怎么会天真的认为,季如蓝真会随他安身立命,同他一起在实验室,相伴到老? 一夜未眠,带了点干纹的眼角,落下最为阴冷的暗影。 清汤香菇面,让空气染上了熟悉的喷香味道。 宋忆眯了眯眼,没说话。 季如蓝被一地的残花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桌上的血迹,又不自觉眼皮跳动。 “哦。” 暗红的血痕,划过整个虎口。 宋忆没在意手上的伤,眼皮上挑:“怕?” 宋忆没接,将手递她面前:“你来。” 她垂着脑袋,悠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像泛金的蝶翼。脸上细碎的绒毛一时间很显眼,让她的顺从和乖巧放大了许多倍。 宋忆没忍住,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他看出来了,她不抗拒,并不是因为认命。 宋忆舌尖抵着牙关,胃里翻涌而上的,有酸意,也有苦味。 他冷哼一声,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季如蓝,然后,他手一松,放开了她。 宋忆看了看面条,目光却移到红酒上:“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