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原端着相机凑过来,一边熟练地放比例尺拍照,一边疑惑道:他都要上吊自杀了,死前还嗑药干嘛? 可这明显是一颗肠溶胶囊。 即便是在开始腐败的胃部呆了三天有余,这科胶囊的外观还是完整的,没有明显的破损和变形,虽然外壁已经软化,却还没开始溶解。 嗨呀,于弘业是个卖古董的,分不清肠溶和胃溶的差别实在太正常了! 但凡职业里沾医的,别说是法医,哪怕只是个兽医,都难免被各路亲戚朋友逮着咨询病情,光是叔伯姨妈的体检报告一年就能看上十几二十份。 真是这样吗? 他重新用镊子夹起碗盘上的蓝白色胶囊,将它举到灯下仔细地看。 柳弈的神色顿时变了。 他将胶囊放回到盘子里,两手各持一把镊子,左右开弓,轻轻几下,便将胶囊的外壳左右分开了。 这展开实在太惊人了,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11月28日,星期一。 其实当于弘业在自己的店里看到那个右侧鼻翼有一颗黑痦子的男人时,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必定是活不成的了。 虽然在此之前于老板已然有了非常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所以匆忙将妻儿送到了国外,并提醒对方短时间内不要回国了,但说真的,能活下来谁又想死呢?特别是他还是家资过亿的有钱人时,就更加惜命了。 于弘业悔不当初。 他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挣扎都是死路一条,差别只在于是死于强盗抢劫还是厌世自杀而已。 黑痦子男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熟练地转着一把蝴蝶刀,锋利的刀锋此刻真像穿花蝴蝶般在他的指间上下翻飞,粼粼闪着渗人的寒光。 然而他只得到了一个于老板,你识趣一点,给大家都省点时间不好吗?的回答。 眼看已经快要两点半了,黑痦子男的不耐烦愈来愈明显。 男人举起刀子,在距离自己的喉咙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比划了一个危险至极的切割的姿势。 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对自己描述的那个杀人场面充满期待,双眼在灯光下闪动着阴鸷的寒光,你要是选这条路,我在杀了你之后就能拿上一大笔钱远走高飞如果动作快点,天亮前我就在海上了! 黑痦子男用商量的口吻笑道:于老板,你说我去哪里好呢?孟老?交趾?大马?真腊?吕宋? 于弘业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他在警告于弘业,他们知道他妻小的下落,不止知道,而且即便他的家人已经逃到了国外,也依旧在他们势力可及的范围内。 要知道东南亚的岛国治安可不比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