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园前面的情形没有出乎危色的预料。
简单来说,就是山下大乱的消息终于传上来了。
现在离着山下变故发生都过去了四天了,往常跑下山再跑上来就算拖拉一些也不过三天,拖到现在才漏风声已经够慢了。
这消息其实还是危色让慢慢透出去的。
他算着时间,这些人也该慢慢透过其他渠道收到消息了,如果庄园这里正规消息不及时跟上,倒显得还日庄园心中有鬼,引发更大的动荡。
虽然现在随着人手源源不断赶来,再大的动荡也压得住,甚至可以削弱庄园主的数量,但那会带给队伍更多消耗,增加不测的变故,本来就紧张的人手也会更加捉襟见肘。
危色既然受到汤昭信任在此独当一面,不超额完成任务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让别人来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呢?
所以他必须提前准备好应对这场必然会发生的骚乱,要让这些人被卖了还要给他数钱。
此时傅衔蝉巡察使正在这里,闻言问要不要帮忙?危色立刻摇头,说一切在掌握之中,请郑昀速速出发,别傅巡察使居中调度,他来应付那些人,以免耽误大事。
傅衔蝉虽然看着年少,其实有些岁数了,自然知道这些年轻人好逞强,也不多说,先带着郑昀抓紧时间搭前线的车去了。
危色送走郑昀,面上淡然自若,带着庄园的人手不紧不慢的来到前面。
他其实歪打正着,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们就是一伙儿的,但是危色怎么可能承认?反而冷笑一声,斜睨着这些人,不屑道:“目的?你自己想想,我对你能有什么目的?不说你,就是在座的各位,如今又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众庄园主向他怒目而视。
“再者,我也在思索要怎么应对。知道消息有什么用?只是让众位增添烦恼罢了。必须要想出应对之法才有意义。我想让各位在知道消息的时候充满希望而不是绝望。”
危色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奇和惶恐,道:“曼影大人不是和您出去了吗?她不和您在一起,怎么会单独回来呢?”
伏虎主半信半疑,觉得他的话大有水分,道:“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眼见还日庄园大少爷终于姗姗来迟,众人越发激动起来,纷纷叫道:“简成龙,你把我们坑苦了!放我们下山!”
危色听它声音颤抖,大有鼻音,不由暗自惊讶,暗道:它该不会要……
它眼睁睁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凋零,又和曼影一样感受到了祭台下罔两的怒不可遏,只觉得灰暗一片,不知以后如何是好。
危色不疾不徐道:“不告诉你们?我不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
危色摊手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固然绞尽脑汁,可是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太大,我又有什么办法?据说他们有数位剑侠坐镇。倘若他们真有办法让剑奴们逃脱控制,那剑奴剑客的数量将是我们剑客人手的数倍,算上强者的数量,差距更大。这种情况下怎么想办法?”
嗷嗷呜呜的哭声中,有柳鹄这样的外来人在远处冷眼旁观,心中只想:罔两山已经完了,真是想不到,今年居然是罔两末年。我得躲开些,最好今天就回去,别叫他们连累了我。
事实上除了等着,其他的法子都是要庄园主们出死力的,就是把他们当一般的白发剑客用。而这些庄园主除了大喊大叫有力气,叫他们拼命他们是绝不肯出力的,能出钱都算大方的了。
比起什么也不懂的心影,它大概知道其他渊使落得什么下场,被毁灭消灭,大概也不能从影泽里爬出来了,也猜测曼影被卷进毁灭之力里,也是回不来了。
然而,虽然老套,但是好像是正途。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身后的白发剑客一起上前,排成半月形阵势,以手按剑,颇有威势。那些庄园主其实论剑客人数还多一些,但毫无组织又心情烦躁,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立刻被压住了气势。
这句话听得有几人眼泪都要下来了——年纪大?被祭祀吸取寿命之前,他们的年纪可不大啊!现在已经成了“尊老爱幼”中的“老”了?
伏虎主悻悻道:“我们什么都指望我主罔两,显得我们全是废物,一点贡献也没有,还有什么值得它老人家救的?若是它抛弃我们……”
心影急慌慌道:“曼影呢?曼影不在这里吗?她没回来吗?”
众人果然目露期待,有人问道:“那还日主可想到办法了吗?”
然而此时,它正处于灰心丧气的状态。
这心影早上和一大群渊使出门去,现在回来是只有两个,一个是它,还有一个是仿佛海带一样的渊使,叫做“回影”的,除此之外连和它形影不离的曼影都不在。
众庄园主一怔,危色接着道:“我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一来考虑到各位的情绪,尤其是有几位年纪不小,这几日又连遭打击,恐再受刺激遭遇不测,这才让庄人把消息缓缓告诉。”
众庄园主见此情形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会吧?连渊使都……
什么?连渊使都死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