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微缓过来之后,图非将自己这一趟回去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
其实说穿了,事情非常简单。他们两个庄头赶回了庄园本是志得意满,又身心俱疲,再加上是回自己家,哪能一直保持警惕?
结果就在一进门的刹那,两人遭到了偷袭。
偷袭者特别熟悉庄园的布置和两人的性情,专门拿捏住两人最松懈的一刻出手偷袭,一出手就狠辣非常。
金久当场死亡。
图非这个人比较谨慎,身上总是带着几样保命的术器,这回也是,靠着一样术器发挥了防护的作用,勉强躲过第一波偷袭。
然后他看清了来袭者的面目,竟然是被自己和金久囚禁在地牢中的幸若。
图非气恼万分,但恐惧之意却跟着大减——他最怕来了什么未知的敌人,譬如长寿会那种神秘强横的势力,但看到是幸若他立刻不怕了。毕竟双方斗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分出胜负,幸若就是他手下败将。
而且,如果是幸若,从地牢里逃出来偷袭也算合理。虽然当初分出胜负之后,他和金久曾在庄园大清洗一遍,把对方的亲信清理干净,但幸若根基很深,或许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潜伏着,在他和金久忙于斗剑事务长期不归时找准机会把幸若救出来了呢?
他这么一想,觉得已经看透了真相,自己胆气是足了,可又放松警惕了。
“谁能想到……这个贱人不是自己逃出来的,居然勾搭了外面的贱人?那个贱人一开始不露面,藏在角落里突然偷袭,我……差点儿就出不来了。贱人,贱人!她企图谋夺我长衣庄园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我就不该念旧情留她一命,早就该杀了他。”
众庄园主闻言皆不以为然,都是老奴隶主了,谁也不信他是为了念什么旧情,肯定是要从那人口里敲出什么东西来,一直没收获所以拖着没杀,留下隐患了呗。
图非长吁短叹道:“我好容易逃了出来,那两个贱人还在后面追杀。好在我还有飞船在手,这才拼命登船,逃出了第一阶梯。结果运气霉到了头,逃到一半,正遇上幽灾,船坠了下来。要不是遇到了汤昭阁下我就没命了。”
众人大骇,纷纷惊道:“幽灾?外面闹幽灾了?这当口闹幽灾不是雪上加霜吗?”
图非叹道:“闹了啊,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刚刚逃到了一半,突然天空如裂,幽水泛滥,船只不能浮空。不是幽灾是什么?而且还是好大的幽灾。以前的幽灾天空裂纹都是一闪一闪的,只是看着像开裂,其实还是闪电。现在外面的幽灾那裂纹不但极密而且稳定,就像摔碎了的瓷器,似乎再也合不拢了。我真怕天的碎屑从上方掉下来,把我砸死。幽水也泛滥的厉害,滔滔如海啸。从第一阶梯到第二阶梯几乎没有衰减,已经把低处的庄园淹了。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幽灾。”
众人听得大为忧愁:本来车马下山再上山就需要两三日时间,再遇上幽灾,下面的人上不来,更要拖延了。如果更加不巧,那些上山的车马在路上没躲过幽灾,倾覆在其中,那回家更是遥遥无期了。
当下便有人指责图非:“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净说些你家被灭了的小事。
图非大为不爽,幽灾固然是大事,但对他来说,当然是涉及到他自身安危的事更要紧,反正如今幽灾频繁,一个月也得来一两回,有大有小,山里人什么没见过?躲一躲不就好了?他可是刚刚死了伙伴,连家都没了诶!
危色心中暗动,之前汤昭用太阳风暴剑法隔断了影阆,那时可是没有幽灾的。可见幽灾并不是信号切断引起幽水泛滥,而是另有核心变故引起了幽水泛滥和信号切断。
他想起汤昭临走时嘱咐:凌姑娘那里可能取得了进展,必然会引起动荡,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未知变故,我们都无法预料和避免。你不用管其他,安坐庄园稳住这些人就是大功一件。
不知其他几队进展如何了?先生怎么样了?
虽然担心,危色还是镇定自若的笑道:“诸位不要紧张。我还日庄园底蕴深厚,防御稳妥,门口的拦水坝固若金汤。幽灾进不来,天也塌不下来。就算外面闹幽灾,就当是交通不畅,大伙就在这里多住几日不也很热闹吗?”
众人无可奈何,还是长吁短叹:落日庄园再好,哪里有家里好啊?
而且几人走的时候都没有长期留在山上的准备,家里多多少少还有几件未完的事,只有剑奴看守,一直耽搁下去如何了得?别说别的,祭祀之事在即,应用之物却还没准备齐全,到时候祭祀出了岔子可是大祸临头啊。
众人都在焦急,只有伏虎主不依不饶道:“肯定是长寿会的余孽!他们无孔不入,专门搞破坏!长衣庄园、落日庄园、降龙庄园还有我的伏虎庄园通通都是他们搞的,简直就是专门祸害罔两山的搅屎棍。这种组织流毒无穷,杀了首恶还不够,还需要彻底连根拔起!见到一个杀一个。”
图非听了点头道:“说不定正是他们。”
被偷袭之后,图非连滚带爬逃了出来,又赶上幽灾翻船,惊魂未定,根本没办法思索对方是什么人。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幸若在地牢里不见天日,怎么勾搭上外人的?外人为什么要对付自己?
除了自己家那摊事,他在外面可没得罪过别人啊?
经伏虎主一提醒,图非思路立刻续上了:对,肯定是长寿会在搞鬼啊。不是这群疯子,谁会对付我这个大好人啊?
莫非是长寿会恨我不加入他们,又眼馋我最近挣了大钱,要谋夺我的家产?
可是……你们也没问我啊?
你们要拉我入伙,我肯定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