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黄金铠甲瞬间加厚加固,接着整个人都膨胀起来,就像“法天象地”的神通,头顶天,脚踩地,黄金化为手脚、躯干,最后化为一座山一样高的金刚。
铸剑师的剑,当胸插在正前方。他冲的极快,那一剑已经插透了铠甲,几乎抵达了艾鑫胸口,但紧接着金甲陡然加厚,剑被卡在金甲当中,离着艾鑫本体越来越远。最后剑被长高的胸甲挂在半空中,连带着铸剑师一起,好像大树上挂着啄木鸟。
“哈哈,哈哈!”
黄金力士大笑,不只在铠甲中央胸腹部的艾鑫在笑,黄金做的头颅也跟着裂口大笑。
“愚蠢啊,愚蠢!你在跟我挠痒痒吗?”他一动念头,黄金大手登时抓向了胸口。铸剑师拔出剑,躲开这一抓,身形好像树上跳跃的猴子,在黄金甲上跳跃。
他似乎想要找到艾鑫的位置,从正面攻击,但黄金力士的表面是黄金凝成,全归艾鑫操纵,他一个念头,表面升起无数黄金刺,刺向铸剑师脚底。铸剑师连续几次进攻不成,跳下黄金力士,御剑浮空,与艾鑫目光平齐。
艾鑫大笑道:“蠢材,你想杀我吗?来,我就在这里,杀我呀!杀不了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黄金龙卷风!”
一道金光灿灿的龙卷风从他脚底升起,刹那间狂风大作,数里之内陷入一片昏暗。
寻常狂风昏暗,都是卷起了黄土黄沙,而这一道龙卷风中,竟卷起了片片黄金粒,黄金虽细,在狂风中却比钢刀还凶狠,不住的切割靠近的一切,树木被卷进其中,登时被剐蹭出一道道痕迹,细些的小树被直接切碎。
“剑法——朱雀火!”
黄金风暴当中,却有一团火光凝在空中。那团火焰本来纯白,被黄金渲染的带着一层昏黄的光晕。光晕当中,仿佛有一只朱红色的鸟儿在偏偏起舞。
无论狂风如何暴卷,那火光岿然不动,就像天上本就有这一轮火焰,如太阳一般高悬。
狂风能吹动旗帜,什么时候能吹动太阳?
过了一会儿,狂风消停,地面上树木倒伏,却多了一层黄金。那黄金乍一看是金粉,仔细看时,确实一个个微小的金元宝。如果有淘金客到此,绝对会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来到了传说中的黄金之乡。
火焰依旧不灭,只是狂风消去,能看见火焰中浮空的铸剑师,他正站在火焰中央,身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焰光。
艾鑫站在黄金甲中,自然也是毫发无损,但他更惊怒对方的轻松,刚刚他在黄金甲中看得清楚,飞舞的金色碎片一进火焰,立刻消融,丝毫不能造成威胁。他兀自不信,叫道:“你能防御风便罢了,为什么能防御金子?需知真金不怕火炼!”
铸剑师不以为然笑道:“不怕火炼,也要看是什么火。还有,要看什么金。真金……你管这叫真金?”
眼看下,地下铺着的一层金元宝已经化为金粉,最后化为金光,消散在空中,只留下满地枯草败絮。倘若有个淘金客看到这一幕,刚刚还喜极而泣,转头就要嚎啕大哭,哭自己的黄金梦转瞬破碎。
艾鑫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沉,他才记起,自己的剑已经出了问题,不然黄金不会如此急速溃散,并不是他经历了一劫,与剑重逢,问题就能自己消弭了。
想到此,他不免动摇,心中一动摇,连黄金甲也动摇起来,连忙稳住心神,叫道:“你……你区区铸剑师,连剑客也不是,偷袭不成,如何是我的对手?只要在我动手你必死无疑!而且我会叫你受尽酷刑而死!除非……除非你给我洗剑,我就饶了你。”
铸剑师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我们从来不是朋友。”
艾鑫冷笑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
铸剑师道:“不,我的意思是……对敌人我干嘛要说实话?”
“剑可以洗,但是洗掉剑象的剑,是不会再认原本的剑客的!”
艾鑫头脑嗡的一声,喝道:“胡说!洗掉剑象,也不过就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我依旧和它匹配八成,它怎么会不认我?”
铸剑师摇头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当的剑客——剑是有灵的!剑与剑客如夫妻,剑象就是剑客与剑的结果。你会认一个杀死自己孩子又主动和自己分手的爱人吗?你不要侮辱剑了好不好?这世上有的是与剑更匹配的良人,你又算什么东西?能对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艾鑫如遭雷击,道:“不可能……那我……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铸剑师缓缓道:“我之前告诉你两条路,有一条说是治标,其实才是根本。剑与剑客有了裂痕,你要主动弥补。要有本事,就让剑跟你走,要没本事,就屈己从剑,别无他法!连试都不试,想借外力者,都是歪门邪道,不配做个剑客。世上剑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能走到最后的屈指可数,其中淘汰者,大多就是你这等残次品。”
艾鑫待在黄金甲中,一时恍然,一时懵然,在懂与不懂之间恍惚几次,黄金力士就停在地上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叫道:“你投降吧!束手就擒,把剑的事给我讲清楚,我便不杀你。”
铸剑师摇摇头,道:“你实在是冥顽不灵。竟然还做梦。我实在没见过比你更差劲的剑客,甚至到现在都没发现除了你的剑心,剑本身也已经岌岌可危了吗?”
艾鑫道:“什么?剑怎么了?”
铸剑师往前一指,道:“来,走两步。你要认为没事,你往前走两步。”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