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铲掉在了地上,溅落了油,又粘上了灰。 胡茬,今天谢程一给她做翻译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下巴上覆着薄青的一层。 但在韩宁心里他仍旧是阳光灿烂,笑着露出一颗虎牙的男孩。 她初始觉得有那点反差,但也如梦初醒地发现,他其实早就褪去青涩的外皮,沉淀了更深厚,更诱人的物质。他散发的,也不独独是那股子带着青春回忆的酸涩,而是锋利的,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本来就被一对大奶撑得离奇的小狗熊花边围裙,此时又被顶出个包。 韩宁看不见,他们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他消火,况且就这样,他也不可能消火。韩宁蹭蹭又不满足,微微偏了偏头,正好把耳珠送到他的唇边。 就在韩宁以为他要启唇叼住的时候,肩膀上的重量骤然一松,拥住自己的热量迅速消失,韩宁一脸迷茫地看着松开自己的谢程一大步进屋而去。 搞什么东西?韩宁从地上拾起那可怜的铲子,晃进屋里,扫了一眼他做的菜,芹菜香干,口蘑鸡肉,以及漂着葱花的西红柿蛋汤,两菜一汤,荤素搭配,香味四溢。 但也是个有病的。 小孩藏不住心事,嗯了一声但是没动筷,显然是在觉得自己家哥哥情绪不对,是因为自己先前不小心碰到人的事。 离卫生间还有两步,就听到里面有电动刮胡刀工作的声响,她心觉好笑,自己说这么一句,他还真上心了,饭也不吃就先来刮胡子了。 自慰。 围裙已经被脱下来挂在挂钩上了,他的背心卷上去被胸肌撑住,奶头还软陷着,目光顺着肌理下去,他的腰腹上都是汗,被卫生间的灯光一打,亮晶晶地,有云母的光泽,再往下就是那话儿了。 他撸得相当不得要领,从头到尾,用劲得要命,不像着疏解,也不像为求那一瞬的快慰,像是折磨。 韩宁是弹簧,遇骚则弱,遇纯则强,一下就明白,他刚才大步流星地跑走是为什么了。 韩宁故意移开视线,抱着臂,歪在门框上,盯着他家卫生间天花板,声音轻飘:“谢老师,干嘛呢?” 小程一雄赳赳气昂昂,遮不住挡不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转过去,直接背对韩宁。肩膀微微颤着,直到传来关门声,他以为韩宁走了,双肩登时劫后余生地塌下来。 一阵电流感从他的尾椎感窜起,直上头皮。 先前的沉默、客气、淡然彻底灰飞烟灭,这个狭窄的空间此时流动的,是心惊肉跳的欲望和暧昧。 不应该在那晚,进她的包间。 是啊,谁会真心对待一个在夜场里睡过的男人呢,即使对方说了追。 谢程一任命般地闭起眼睛。 韩宁本来在那色心澎湃,肖想着趁清醒的时候好好玩玩小程一,结果耳朵一拎,把他那妥协一般的话丢在嘴里一抿,就能发现谢程一的不对。 真哭了? 然后又捧起他的脸,对上他的眼,其实泪没落下,蓄在其中,还轻轻红了眶而已。 他侧过脸,唇恰好落在她手心处,无声地呢喃了一句。 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