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预平常并不擅长跟人沟通,很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出来,中途一直在磕磕绊绊。 他们在是否要跟酒吧签约这件事上一直都有分歧,蓝天的沉默在沈青预眼里是他需要时间冷静。 液体接触到沈青预的瞬间,疼痛感袭来,五官疼到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啊,不识好歹的狗东西,就你写的那几首歌,就算是给酒吧又怎么了?” “你去死吧!傻逼寄东西,老子看你没了这个嗓子没了这张脸还有什么用。” “你饿了站在那里喝两口西北风,日子就能过下去了?像你这样只知道写歌的臭傻逼,老子倒是要看看你现在怎么写,怎么唱!” 等客厅里的郑哲察觉到不对劲走进来的时候,沈青预已经晕了过去,原本好看到只凭借着一张脸就能为酒吧吸引到不少客人的沈青预,现在被硫酸腐蚀到不堪入目。 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夸张又疯狂,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大笑。 听见郑哲说的这句话,蓝天扭头朝着他吼道: “郑哲,这么多年你一毛钱都没赚到,你女朋友也跟你分手了,你要说你没有一点怨恨不满,我可不信。” “等我坐牢出来,他把我推荐给经纪人,等到那时候,我可就出息了,发达了啊哈哈哈。” 到医院里后很快就出了结果,蓝天灌在沈青预嘴里和泼在他脸上的都是高浓度硫酸。 但他的嗓子,以后再也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这对于沈青预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本身这个乐队就是沈青预撑起来的,现在他出了事,自然没办法继续下去。 沈青预的父母把他接回了老家照顾,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看起来跟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 每次风吹过时,树叶就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可现在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极有可能点燃他脆弱的情绪。 在放下吐司后,沈父打开了包装拿出一块放在盘子里,不敢跟儿子说一句话,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卧室的窗帘拉上,昏暗的环境里,沈青预握住手机一遍一遍看他曾经在酒吧里唱歌的视频,手机的光落在他坑坑洼洼的脸上。 安安飞的摇摇晃晃,看起来有些不太熟练,最后直接‘扑通’一声摔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失声毁容乐队主唱的小百灵鸟1 “啾啾?” 差点被任务对象一巴掌拍成鸟饼,安安急忙扑腾着翅膀飞起来朝着他乱叫。 这么大一只鸟,看不见吗!! 处于暴怒状态下的沈青预听见后却将他能看见的一切都砸得干干净净, 安安被吓得站在了吊灯上面继续愤怒乱叫。 听见房间里传出打砸的声音,本来守在门口的沈父和沈母急忙闯了进来。 “这都是什么事啊……” 逐渐年迈的父母, 让沈青预甚至觉得就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是一一种罪过。 家庭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沈父沈母在沈青预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崩溃了多少次。 安安本来是想等沈青预情况好转后再来看他,可当看见沈青预眼神空洞的坐在那里, 阳光根本没办法落在他的身上的落寞模样, 又莫名有些不忍。 清脆的鸟叫声, 成功将沈青预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同情…… 安安本来是想安慰安慰任务对象的,但是架不住沈父给他买的吐司太香。 隔着塑料袋,安安都能闻到面包的奶香味,简直馋到不行,着急忙慌的用力啄着塑料袋。 饿极了的小百灵鸟非常有毅力,坚持不懈的在那里啄,像小鸡叨米一样,试图啄破塑料袋吃到里面装着的面包片。 安安一心只想尝一尝这面包片的味道,压根儿就不管他怎么看自己。 虽然现在他是个任务者,完成任务是摆在面前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但是在安安的心中,还是自己的安全最最最重要。 因为之前差点被他一巴掌拍成鸟饼的经历,让安安对这个任务对象保持警惕。 沈青预并没有要哄这只小鸟的打算,转身回到了自己原本的那个位置。 啄了一小块,吐司的味道确实很不错。 凶是凶了一点,好在他不算什么坏人。 沈青预并没有回应这只小鸟的打算,从医院醒过来一直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前面两天安安靠着光明正大偷吃面包过日子,第三天面包变质开始发酸,身为一只挑剔的小鸟,安安就不太乐意再吃了。 沈青预不愿意接触外界,不愿意跟任何人沟通,甚至就连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瞬间暴怒。 他们实在是太想沈青预能好起来了,看见沈青预颓废的过着每一天,身为父母甚至要比孩子更加痛心。 外面天气越来越冷,安安站在窗户上试探性的往窗外探头,直接就被冷风给吹了回来。 安安挥了挥翅膀,试探性扑腾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