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似乎很怪,很像是有物体触碰落叶的声响,但又有所不同。
余人很是疑惑,以至于那微张的嘴并未闭合。
凉风袭来,余人打了个冷颤,突然从疑惑中醒来,旋即感觉嘴里被塞得满满全是东西。
饥饿至极的他并未分辨,只下意识想要咀嚼。
只是当他试图闭合嘴巴时,才猛然从舌尖感觉到一丝诡异。
自那口腔中传来满满的颗粒感,一股腐臭之味瞬间涌向鼻间,这股气息,余人很是熟悉。
余人轻呸一声,吐出口中物什,这才发现原来是落叶和集尘。
很想询问为何口中会有落叶和集尘,却突然感觉左手抱着的大腿,似乎动了。
余人顿时闭口不言,而是将那有些酸涩和僵硬的左手,抱得更为紧实。
“王兄,恭喜你入了符道。以风入符,倒是符合你的心性。”
王之策放下手中书籍,从椅子上站起,抽出身后那把折扇,展开后冲着计道人微微躬身,出声道:“商院长。”
话落,王之策向着唐宁躬身行礼,认真道:“多谢唐兄不吝教导。”
唐宁微微一笑,看着王之策点点头,旋即迈步进入茅草屋内。
只是这一次,他并未进入神女躺着的那间,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间。
昏暗的月光下,一抹刺眼的白芒突然照亮了房间,唐宁带着余人和陈长生率先入屋。
初一入屋,余人便打量着不算宽敞的茅草屋,看着一尘不染的地面,以及屋内单调的摆设。
入目下,房间内只有一张书桌,桌侧摆放着一对竹椅。书桌上,不知卷数的书卷,整整齐齐摆满,只有一丝桌角留给了一个小巧的茶杯。
唐宁迈步,向着房间内的那张床榻走去,来至近前,俯身将已陷入沉睡的陈长生放在崭新的被褥之中。
做完一切,王之策和商行舟二人这才进入屋内。
“唐兄,你为何会与商院长一起?”
“没什么,我顺路从那庙前经过,凑巧遇见那座青山崩塌,这才出手将他师徒三人救下。当然,破庙毁了,我只能将他们带到这里。”
听见此话,商行舟面色变得有些阴郁。
王之策很显然感觉到两人间,这股奇怪的气氛。只是,他深知商行舟为人,自不会主动提及。
“王兄,初入符道,感觉如何?”
“它们很玄妙,虽依托于星辉的力量而动,却又完全不同。就好比这些树,它们非是笔直,也形态各异。又好比林中枯叶,落叶虽失了生命气息,却遗留着曾经的生命轨迹。”
“王兄,符道符道便是以符道之,你所悟所想皆是自然。自然便是一道大符,这道符包含万物。自然之下,人会长大,树会长高,水会东流,这些便是自然的轨迹,而符道便是轨迹。”
“能够抓住这些轨迹,并将其凝写而出,便算是入了符道。只是符道十分精深,天下间无人敢言懂它。”
看着王之策望向自己,唐宁摇摇头,补上一句:“我也不行。我只是符道中的先行者,能否成为真正的领导者,恐怕难以推测。”
“你如今入了符道,以你的修为,想必进益定然很快。我既想在神都传符,自然需要一些教习,王兄若是不弃,日后便由你作为孩子们的引路人。”
王之策皱眉,想了想后眉头舒展,点头应承下来。
自上次二人比剑输了后,王之策便明白,想要置身事外已无可能。
既然要去神都,只要不是入朝为官,他皆能接受。
商行舟始终看着二人交谈而沉默不言,直至唐宁向他走来。
“商院长,你与王大人多年未见,想来有着许多情谊需要倾诉,我需要去做些吃食,就不妨碍二位叙旧。”
说完这话,唐宁俯身将余人拉起,这才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房间之中,只剩下皱着眉头的商行舟和王之策二人。
“商院长,你……”
“他是谁?”
王之策眼中眸光流转,想着唐宁先前那番言语,暗自斟酌后,出声说道:“他叫唐宁,来自何处我亦不知,只知道他与唐经天似乎颇具情义。”
“唐家的人?不可能,唐经天的后代中不可能有他。何况他这一身修为,非是传自汶水。我虽不懂你二人先前所言之符道,却亲眼见证你入道。”
“你既然心中知晓,又何须问我?”
“一个无限接近神隐的人突然出现,自然想要一探究竟。”
王之策闻言微笑,明明已是夜间,不再有燥热之意,却依旧展开折扇,轻微煽动。
“他是人,和你和我一样的人。只是,我与你二人不同,我无心人事。”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可我不想选。”
商行舟背着身,遥遥看向天外那些闪烁燃烧的繁星。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