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迦南拿着信封,正反看了两眼,没作声。他抓起薛禹城桌上已经收好的书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去哪儿?”
“打球去啊。”
出了教室门,薛禹城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作为五班最拿得出手的大帅比,向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给他甩脸色。
真是被女人的外表给骗了,越想越不服气,“哪儿有人像她那样?好像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她一直都是那样的。”
“你跟她很熟?”
“还行吧,家里认识。”陆迦南将粉色信封一巴掌拍在薛禹城的胸口,“说不上有多熟,但我至少不会把人家名字给写错。”
“什么?”薛禹城接住缓缓飘落的信封,“不是叫江莞柔吗?”
“不是莞尔一笑的莞,你什么时候见她莞尔过?”陆迦南笑了,“菀是草字头加宛如的宛,草木茂盛的意思。”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还知道她小名呢。”陆迦南忽然想得瑟一下。
“小名是什么?”
“团团,团子的团。”
“啊?听着跟熊猫似的,一点儿都不适合她。”薛禹城没好气地吐槽道。
“我觉得很适合呀,她家是卖糕团的江南稻。”
“哼,那倒是和你阿园的名字挺配呢。”薛禹城将脚步的石头远远地踢到了草丛里,想象着自己把那个心里的名字也一起踢进土里。
也不知薛禹城算是一语成谶还是嘴巴开了光,现在两人确实手挽着手出现在自己面前。
掐指一算,他有好几年没见过陆迦南了。
陆迦南刚去国外上学的那些年,圣诞假期或暑假偶尔回来一趟。薛禹城要是刚好也在海州,一定会拉上昔日好友一起出去打球烤串或者登山露营。后来,大家因为工作渐渐忙碌起来。加上中间隔着受疫情影响的三年,再见时竟有些恍惚。
至于江菀柔,应该是高中毕业以来第一次再见面。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痣,他起初并不确定刚刚挽着陆迦南手臂的人就是江菀柔。虽然眉眼之间依稀都是当年的影子,但毕竟快十年了,当年的稚气早就褪尽了,加上精致妆容的加持,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
前几天,薛禹城在台里碰到杨纾凛的时候,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
他看过杨纾凛的采访,也听说了她要邀请包括陆迦南在内的几位海州老字号继承人作为青年企业家代表参加专访。他想着抽空过来转转,兴许还能在这里遇到故人,但不知道换成了江菀柔先接受专访。
结果,不仅碰到了陆迦南,还附赠了江菀柔。
“你好。”江菀柔轻轻地点头致意。
“你还记得我吗?”薛禹城试探性地问道。
“你认识我吗?”江菀柔瞄了一眼他胸前的工作证。
薛禹城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没变。”
和当年江菀柔冲到自己的教室撂下的第一句话一字不差。
江菀柔瞄了一眼薛禹城胸前的工作证,“薛记者?”
“还是我认识你,你不认得我。”
“我记得你以前当值日生的时候抢了我的烧卖,还想记我的名字。是你吧?”江菀柔想起了那个靠在窗边抽走自己练习册的男生。
“哪里是我?明明是陆迦南抢的。”薛禹城大呼冤枉。
“你们还没好?”杨纾凛再次从访谈室探出了脑袋,发现薛禹城也在走廊上,“你来干嘛?见我哥吗?你来晚了,他现在没空。”
“行,你先采访迦南吧。”
“不是他,是我嫂子。”杨纾凛调皮地笑了笑。反正薛禹城早晚会知道,她也不避讳。
“不是女朋友,是我太太。”陆迦南嘴角难掩的笑意恨不得闪瞎单身狗薛禹城的双眼。
“那我先进去,你们慢慢聊。”江菀柔推了推陆迦南,往访谈室走去。
“你小子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薛禹城锤了他一拳,“不是回来继承家业的吗?”
“顺便结个婚而已。”
“别说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快收一收你那满脸不值钱的笑容。”槽点太多,毒舌薛禹城不知从何开刀。
“我哪儿有笑。”陆迦南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们谈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不是单身吗?这才过去多久?”料想陆迦南并不会特意瞒着自己,薛禹城眯了眯眼,“不会是带球跑吧?”
“胡说什么呢?她是那样的人吗?”陆迦南照着薛禹城的脑袋就是一手刀,“我是那样的人吗?”
“啊啊啊,对不起,”薛禹城抱头求饶,“但这也太突然了。”
“说来话长。”
“你小子真不是蓄谋已久?”薛禹城发出了和杨纾凛一样的灵魂拷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