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承看她一眼,侧身替她系上安全带她也没有反应。
车子发动,慢慢驶出停车场。
寂静了两分钟,顾景承突然问:“和他怎么认识的?”
江夜茴有些惊讶地转脸看他,失笑,“和名义上的丈夫讲自己的初恋故事?”
顾景承看着前面的路,嘴边竟扯出一丝笑意,“知己知彼。”
江夜茴来不及去想他话里的意思,就听他催促,“说说看。”
已经有几年,江夜茴从不会主动去想起自己唯一的那场恋爱,就算是辛言,也轻易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叶淮这个人。
此刻,在顾景承面前,她竟真的有倾吐的欲望。
沉思片刻,她开口。
“我那时候十八岁,叶淮二十岁。辛言住我外公家隔壁,她家很热闹,经常开party,有一堆朋友。
我第一次看到叶淮就是在她家。他看起来就和别的男孩不一样,清秀、腼腆、却很爱笑。他不好意思和我说话,却总是偷偷看我。”
顾景承忍不住瞥她一眼,心里一阵吃味。
江夜茴陷入回忆中。
“后来我们经常在辛言家见面,就上演了富家千金喜欢上穷小子的故事。
终于有一天被大哥发现,他看不上他,说他是个穷画画的学生,门不当户不对,让我和他分手。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大哥,和他吵得很凶,晚上找辛言打掩护偷偷收拾了行李去找叶淮,住在他的公寓里。”而叶淮搬去同学那里住,她这里并没说出来。
顾景承却很自然地想起新婚夜她说过自己不是第一次,就是和这个人?
想到这,他的心仿似已经在滴血,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青筋暴露而不自知。
良久,他极其克制地轻轻问:“后来?”
“后来啊,”江夜茴语气轻松,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后来就是电视剧情节,大哥把我所有的银行卡都停了,想逼我回去。
但那是我第一次叛逆,誓死要反抗大哥的强权,怎么能轻易妥协!
叶淮很忙,要上学,要打工挣学费,于是我跟着他一起去餐厅做服务生。
江夜茴笑,“那是我第一次挣钱。”
也是从那之后,她开始尝试写剧本,想把兴趣转为事业,想着有一天不靠大哥不靠周家也能过上优渥的生活。
“翘课离家第七天,我去餐厅打工,却找不到叶淮,打他电话也打不通。晚上回到公寓,发现他的东西全不见了。
这时候,电视剧往往会安排一封信。所以,他也给我留了。”
江夜茴弯起嘴角,“信上说,我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他配不上我,不想让我跟着他吃苦,让我不要再找他。”
“我找了他很久,去他学校问,他办了休学,辛言发动所有朋友帮我去找,还是没有他的下落,他像是已经消失在伦敦。
后来,我哭着去求大哥,问他是不是把叶淮藏起来了。他放了一段录音给我听,是他和叶淮的。
录音里,他收了两百万分手费。”
“就是这样。”江夜茴摊摊手,没心没肺地笑,“故事结束。”
顾景承深深看她一眼,看到她藏在眼底的哀伤和怅然,竟觉得心痛难当。
他哑着声音,“你就那么喜欢他?”
江夜茴耸肩,“当时挺喜欢,喜欢得要和他私奔,喜欢到第一次做那么出格的事。”
顾景承咬牙,“喜欢他哪里?”
江夜茴胳膊肘抵在车窗上,手撑着额头,“唔,长得好看,又有才华,还很温柔,那时候我特别喜欢这种暖男类型。”
“哎,秦楚岸你知道吧?”江夜茴突然兴奋起来,“男演员里除了傅声我最喜欢他了,标准暖男,笑起来多好看,叫人心都化了。”
顾景承瞥她故作夸张的花痴样,突然把方向盘一打,车子急速停靠在路边。
江夜茴被吓了一跳,狐疑地看他。
“听好了,江夜茴。”
顾景承解开安全带,转过脸来,“这话我第一次对人说。”
江夜茴不明所以,睁大眼睛看他。
顾景承也沉着脸。
对视五秒,江夜茴忍不住催促,“你倒是说啊。”
顾景承脸色更沉了几分,瞪着她许久才憋出来几个字。
“我长得好不好看?”
“……好看。”
江夜茴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顾景承盯着她,扯扯嘴角,“笑起来好不好看?”
江夜茴看着他嘴边的笑,实事求是,“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是冷嗖嗖的。
当然,这一句她没敢说。
顾景承冷哼一声,逼近她,“我有没有才华?”
江夜茴手已经悄摸摸扶上门把,准备随时开门出逃,摇头,“我不知道,你会什么才艺?钢琴?画画?小提琴?还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他眼里起了一道凶光,忙呵呵笑着,“赚钱应该也……算才艺噢?“
顾景承瞥一眼她抓着门把蠢蠢欲动的手,随手按下一个键,“啪嗒”一声,门反锁上了。
江夜茴贴在门上,心底一阵绝望,还不敢表现出来。
顾景承又扯着嘴角笑,目光灼灼地看她,“我长得好看,很会赚钱,不会为了两百万就丢了你。”
江夜茴思考了下,撇撇嘴,“我们签了婚前协议,就算为了两百个亿你大概也不能丢了我。”
顾景承脸顿时黑下来,俯身欺近她,压着声音恶狠狠地说:“江夜茴,我喜欢你!”
江夜茴心底一震,只感觉天要塌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