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锋一惊:“截肢?!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是谁?” 话音未落,纪无锋便转瞬出现在了城外小路上,面前是一头“昂昂”叫唤的驴子,一身青衣的陆容辛就骑在驴上。 陆容辛居高临下地看着单膝跪地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他性命无忧,何必请我?” 驴子已经绕过了纪无锋,哒哒前进。 陆容辛回头看他,没什么起伏地问:“千凌草、涟风花、醉龙骨、雪凰葵,你可能找来?” 陆容辛骑驴继续向前,纪无锋灵光一现,立刻说:“陆神医,我家里有一本前朝医书《阴阳百草经》,不知用此物可否?” “还有《锄篱手记》和《纪维医书》,还……” 纪无锋心下狂喜,脸上也带了些笑意:“就是那位锄篱先生!” 时间化作一缕绕指的光,轻轻柔柔地推着纪无锋向前去。 “节哀。”“节哀。”“节哀。”…… 满天的纸钱下,纪无锋呆愣愣地往前走,更久远的记忆从街道的边边角角里涌了出来。一时是父亲扶着自己的手教写字、被糊了一身墨水却哈哈大笑,一时是自己摔了母亲心爱的花瓶、他扬着扫把假意揍人却做口型让自己快跑,还有阚天易想收自己为徒、他放心不下亲自去归剑宗看了才点头…… 虽还在孝中,但母亲却让人时不时给大哥做些荤腥,大哥不愿吃,母亲就说:“你父亲难道会因为这一口荤汤怪罪你吗?他只会骂你不能快快好起来。” 陆容辛下针的手用了些力,纪无形脸上一抽。 纪母感激地看了眼陆容辛,把汤给纪无形喂了进去。 屋内,陆容辛正在收拾药箱。 陆容辛:“贵府大公子已经大好,只要饮食平衡、坚持服药、按时运动即可,平日里切忌劳累。对了,我会每月来复诊一次。” 纪无锋不知哪来的执拗劲儿,非要驾车送陆容辛回朗云阁。而在他迈出山庄的那一刻,却听身后一片惨叫,再回头,就见火势顺风而起,一片喊杀声中,母亲冲了过来,将他猛地一推。 ———— 黎明的光朦朦胧胧地照进屋里,陆容辛睁开眼,看向身侧不太安稳的纪无锋。 纪无锋时不时轻晃着头,迎着光可以看到他满头是汗,手虚抓着什么,显然是被梦魇住了。 “不,不……” 但纪无锋毫无醒来的意思。 “醒醒,无锋。” 过了片刻,纪无锋眼睫颤动,缓缓睁开眼来,定了定神,半晌才声音嘶哑地说:“我梦到父亲母亲了……”说着,一滴泪随着眨眼的动作坠落下来。 纪无锋闭上了眼,紧紧回抱。 纪母祭日。 纪无形带头, 在供桌上摆放三牲、糕点、水果,又将元宝、纸钱、香烛等一一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