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迟驰顿时被他堵了个哑口无言,耳边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声:“别叙旧了,快拿着回去吧,淋感冒了又生事。” “我应该也不是那种披着雨披在雨里和人交流的生物类型吧。”陆时川一边说着,一边还讲究地擦了擦脏兮兮的手才进来,他忽远忽近又有些朦胧的声音随着中间这层相隔的雨幕消失,终于在迟驰耳畔边清晰起来。 柔软的触感在指腹下滑过,陆时川也愣住了,随即,他猛地攥住了迟驰的手腕,制止他下一步的动作。 “给你擦脸。”迟驰冷静答着。 “给我金主擦脸很稀奇?用得着你这么怀疑我,我给你点职业素养你倒还觉得不顺心了。” 两个人因为这句话莫名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陆时川站得有些久了,便靠在门框边上,摸出盒已经被泡得潮湿濡烂的烟,他瞧着烟盒里的水,索性徒手捏着挤了挤,一股潮湿的、淡淡的湿烟草味在手心里炸开。 盯到陆时川觉得有些不自然。 陆时川没说话,静静地瞥了他一眼,不算特别违心又不算特别诚恳地扯了个谎,语气轻松至极,有些事不关己:“你失联了,霍邱山找上我,问有没有你的消息,他说你父亲知道这边山体滑坡的事之后很担心,希望越川有点责任心,别把人放着不管。” 这套说辞倒是挑不出错来。 他不愿意说,迟驰也懒得逼问,只是眼底情绪淡下去几分,若有所思地瞧着陆时川。 陆时川是以捐赠物资的由头进来的,手上的事情不忙完很难脱身,再加上运送物资的车辆只能到堵塞的地方,剩下的需要人再徒步走出去,纵使陆时川经常泡健身房,也会运动,但来回弄上那么一遭,他也有些不太受得了。 陆时川弄完手上的一切,将身上的雨披脱下来给别人。 连夜坐飞机飞来,又碰上恶劣天气飞机延误,没有赶上上一次的物资输送,打点来打点去,今天才出现在迟驰面前。 身心俱疲,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稍微松懈了下来,陆时川就让迟驰无论是抬着还是举着,都得把他带上八楼,他腿早就已经有点发麻、失去知觉了。 “可以,我背你。”迟驰将两份餐食打结系好,勾在手指上,向着陆时川示意。 “不需要。”陆时川回绝,又觉得自己矛盾,难得有些生硬地补充着,“那是开玩笑的。” 迟驰心情称不上好。 迟驰出门一趟,带回来个看不太出原本样貌的老板,给李涯三魂六魄险些吓得只剩下一个壳,他招呼迟驰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弱弱地喊了声老板好。 陆时川蹙了蹙眉。 继上次的事之后,李涯心有余悸,今天看见陆时川来了,自觉至极地掏出副耳塞,然后麻溜地爬上床用毯子捂紧了头。 “迟驰,从下午到现在你就活像是嘴巴上缝了针一样,我千里迢迢跑过来不是为了看你脸色的。”陆时川头发吹干后简单地倾洒下来,他眸中含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和责备,整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迟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