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我怕把你打爽了。”陆时川淡然道。 眼瞎 陆时川晚上睡觉会抱着他睡。这是迟驰无意间发现的,毕竟陆时川睡得比他要晚,如果不是那天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可能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第一次察觉到陆时川轻轻抱着他的时候,迟驰还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背上似乎是有蚂蚁在爬,因为陆时川保持的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只是呼吸能喷洒在脖颈处挠痒的程度而已。迟驰不受控地想,陆时川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不难受吗? 夜色已深,雨过后的夜晚比昨夜亮上一些,透过月色,迟驰能影影绰绰地看见陆时川挺翘的鼻子、下意识紧抿的嘴巴。 接吻这种行为发生在他们俩之间似乎确实不太合适,当然,陆时川要求的场景除外。 但迟驰却将头扭得更远了。 关于萧宇成和陆时川之间的关系,迟驰已经放弃深入探究了。他知道这里面是一滩深水,迟驰不愿意去淌,倘若是哪天把自己也折进去了,那么就太得不偿失了。 就是是高二那年,陆时川拿了他的钱,将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划分得干干净净一样。除了陆时川爷爷治病的那五万块的署名是迟驰之外,陆时川的人生和迟驰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要是和对方提感情两个字的话,兴许就有些越界了,更何况迟驰活了二十七年,自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虽说在国外读过四年大学,眼界宽广见识颇深,对这种性向不算排斥甚至接受,但迟驰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 可迟驰不得不承认的是,陆时川那天的电话,今天的突然降临,和方才轻飘飘的一句摸我,让迟驰有些乱了方寸。 等到迟驰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变得越发绵长、稳定的时候,陆时川在黑暗之中静悄悄地睁开眼。 迟驰是会拉弓的,箭术很好,他见过迟驰一箭正中圆心,箭矢捅进脆弱的箭靶,深深嵌进去几寸。 盯着迟驰的手良久,片刻后,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钻进了厕所。 迟驰推开窗户,想要透透房间里的空气,免得将感冒传染给陆时川,他套着件松垮的黑色薄卫衣,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你真的是因为有工作才过来的?” 迟驰怔了怔,又轻轻笑笑。 陆时川的动作肉眼可见停顿片刻,电脑前翘起的尾指迟迟未落。 闻言,迟驰还真的认真思考了片刻,他靠在墙边,眼珠微微转动:“可能是眼睛?脸型?” 突如其来的沉默对峙让本来以开玩笑为试探的迟驰安静了下来,迟驰伸手百无聊赖地扯动着胸前的两根卫衣绳,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妥协让步。 陆时川将视线挪回屏幕上,几乎可以说是平静如水般静道:“有什么好提的,只要有点正常审美的都能知道你们俩的长相不是一条赛道的,觉得你们长得像单纯是眉毛下挂灯泡,眼神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