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雪塬也成了这样的存在。
秋草拿拖把杆捅了他一下：“不帮忙打扫别在这碍事。”
尹川泽连忙跳开，蹲到墙角捂住脸。
但他喜欢上了这样的怪物。
秋草注意到他的崩溃，好心地蹲下来安慰他：“就算你背叛我们我也不会怪你，毕竟是我选的。但今天录下来的东西我会寄给愿意发表的新闻社，雪塬同学，如果曝光的话可能会让你遭到非难，我先提前说声对不起。”
后半句是对李雪塬说的。他点点头，满不在乎地擦拭鱼缸：“无所谓。”
尹川泽疯狂挠头，不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今天的录像也传我一份，我有用。”
“行。”
由尹川泽开道，罗潭驾驶着装了半死不活别墅主人的车辆安然驶出，秋草和李雪塬躲在了后备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诊所后罗潭先给护士放了假，几人一同把宋在石抬进医院束缚起来，才开始给他缝针。
尹川泽有点麻了：“……你们不会带他去看专业医生的，对吧？”
“我就是专业的啊。”罗潭笑嘻嘻地把几人往外赶，“小秋草，在前台守着，挂一下暂停营业的牌子。”
三个小孩顶着卵黄色的余晖站在诊所门口发呆，这里种了一圈向日葵，盛夏时开得正好。秋草盘算着到时讨两盘回去炒瓜子，尹川泽颓丧地靠墙缩在了地上，拉住她的裤腿，声音沙哑：
“白秋草……你要把在石囚禁在这？”
“若你真的能解决，我会把他放出来。”秋草蹲到了他身边，认真解释，“但你没做到的话，我还是得把他杀了，我觉得这样的人少一个对世界更好。至于尸体会不会被找到，就顺应天命了。”
“你这个疯女人……”尹川泽捂着脸，脸上半哭半笑，形容癫狂，“反正我也成了你们的共犯。我会做的，你先别杀他，给我点时间。”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宋在石做了什么，让我弟弟不能当前锋了。”秋草撑着下巴，眨着眼望向他，“帮帮我。”
“……我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拜托李雪塬看着诊所大门，秋草回了趟家，把带血的衣服换下全扔进了洗衣机。
等她提着大包小包返回诊所，罗潭已经结束了治疗，拉着另外两人在桌上打扑克。
显然只有他一人有这份闲心，秋草推门进来时罗潭愉快地扔下最后一张手牌：“又是我赢。要不多少赌点？”
“罗潭哥，不要趁火打劫。”秋草把东西放下，收拢一桌的扑克牌。
罗潭顺势把扑克牌盒子扔给秋草让她整理，自己去翻她提过来的购物袋：“什么好东西？贿赂我的？”
“一点食材。”秋草抽出从塑料袋边沿冒出头的那根大葱，敲了敲还没回神的两人，“晚上吃火锅。”
尹川泽看着对面雾气中李雪塬神游九天的那份恍惚，觉得十分欣慰。
至少这个餐桌上他并不孤独，雪塬还算正常人这一边的。
那两个就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不要鸡蛋。”
“不可以挑食啊小秋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敢加鸡蛋我下次就往你的外卖里放坚果碎。”
“……这算故意杀人了。之前来看腰的患者送了自家种的圆白菜，我去切一下。”
“再拿点主食来……”
罗潭走开后，秋草招呼着两人抓紧时间把烫好的肥牛给捞了，她手上还在忙着剥虾。
见两人都没动还盯着自己看，秋草有点为难地一边塞了一块虾仁：“……你们倒是自己剥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雪塬也不好把碗里的东西送回去，只好一口塞进嘴里帮着捞所剩不多的对虾，“我来吧。”
尹川泽瞪着碗里的虾仁，千头万绪，无从说起。
“你的摩托还在林子里，待会儿去拿吗？末班车已经过了，没有那个你回不去。”
“……我明天再回去，这里租的房子我没退。”
“哦。”秋草扭头继续和李雪塬说话，“你呢？和他一起还是来我家？”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雪塬手里剥好的虾肉落入秋草碗中，刚想回答，也正在这时，罗潭捧着一盘切好的白菜丝出来了。
“你们都不给我留点肉吗？”
“还有青口贝和花枝。”
“……我想吃牛肉。”
火锅以海鲜汤煮乌冬面收尾，按着肚子，秋草向罗潭借了他仓库里的自行车，打算带尹川泽去取回摩托。夜路不好认，而明天一早她们还要去上学，那时再取车时间不够。
尹川泽有些僵硬，本想推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但他想起了关于那片林子的怪谈，马上扶住车头示意秋草坐上后座。
李雪塬皱着眉想和秋草换一下，罗潭却拉住了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而那两人已经歪歪扭扭地出发了。
“……你车技好差，我来骑行吗？”
“……你闭嘴！这车太老了！链子也该上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雪塬咬了咬下唇，止不住地担心。
他知道尹川泽不敢对秋草做什么，但就是……心烦意乱。
明明他也没有立场担心。
罗潭看出这个小孩的纠结，塞了根葡萄味的棒棒糖给他：“让你留下是有话想和你说，秋草在不方便。”
李雪塬默默接过，但只是捏在手上，暂时不打算吃。
在提防他啊。罗潭笑笑：“你很好奇吧，我为什么要帮秋草善后。”
也没必要逞强装不在意，李雪塬点头。
“指不定你也会处在我这位置……”罗潭叹气，把橘子味的糖球塞进嘴里，“进屋说，我会告诉你我和秋草是怎么认识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双胞胎弟弟六年前自杀了，死于霸凌。
罗潭带着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来找弟弟玩时，家里只剩下一张黑白的照片。
父母离婚后他跟着母亲去了城中生活，弟弟则跟着父亲。两人都知道弟弟的死讯，但都不愿告诉他——因为他那时在准备高考。
但他完全没意识到吗？每年暑假回来时，弟弟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笑容越来越勉强，但他只顾着抱怨母亲有多严格，为了考大学他头发掉了多少。
他不配当哥哥。
推掉毕业旅行，他和母亲说想来陪父亲一个月，代替已不在的弟弟。
母亲沉默了很久，叹着气为他打包行李。
罗潭回到这个小镇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集那些霸凌者的资料。
带头的那个考上了不错的学校，春季会和他一样，踏上离乡的旅途。
他能力有限，只能先抓主要矛盾。
罗潭拟定完计划，找好了抛尸地，同时慢慢和这些人套近乎。
每天回到家中，他都恶心得把晚饭全吐了。
这些人怎么敢直视他的脸？弟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就不感到问心有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本想邀请他们来家中，用准备好的氰化物一次弄死所有人。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和这群人来到林中试胆时，暴雨骤起，天黑如墨汁，厚重的雨幕中主犯落单了。
他按捺不住了。
他下手了。
匆匆把尸体藏好，他跑回家中找到工具，又顶着鼓槌似的雨点赶回森林。
但在尸体旁，一个穿着墨绿色雨衣的小女孩正等着他。
“要帮忙吗？”小女孩抖掉雨衣上滚滚的水珠，“我知道这个人，他害死了罗庭哥。”
“那就是秋草，弟弟以前和我提过她。”罗潭从回忆中抽出四散的意识，像是摆脱了那场暴雨，“她和我说不能埋山上，那片泥土松散，尸骨很容易暴露……”
那时冬日的气息还未散去，低迷的气温让他们沉下心分离骨与肉，骨头焚烧后沉入深潭，血肉被他开着车扔到了海岸线的各处，成了鱼食。
李雪塬捂住嘴，觉得呼吸困难：“你们把骨头扔进了断头潭里？”
“对。”
秋草怎么还敢跳进那潭死水？李雪塬一阵目眩神晕。
罗潭还在讲着这个不该重见天日的故事：“那之后我一直在做恶梦，饭也吃不下，一有人来敲门我就发抖，还得费尽心思不让父亲看出我的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雪塬对这个失踪案也有印象，那是他小五时候的事了，那段时间路边经常有警察拦住路人询问，寻人启事也贴满了大街小巷，秋草家门上也有一张。
作为事发地的那片诡异林子被搜查队摸了个遍，却没有任何发现。于是这个故事成了百物语的一个，百物语那夜罗潭还亲口说出来了，用第三人称视角。
他和秋草处理得很干净。
“秋草是个奇怪的孩子，她的正义感异于常人。”罗潭捏了捏眉心，“这件事我算是承了她的恩情……我还蛮丢脸的，让那么小的小女孩当帮凶，还把她当作精神支柱……”
他把眼镜收入前胸口袋，示意李雪塬和他一起进入后院的仓库。
宋在石被转移到了这间有锁的屋子里。
“我那时就觉得，秋草迟早还会做出类似的事，而且下一次就不一定能这么走运了。”罗潭手扶在李雪塬肩上，微微弯腰同他视线平齐，看向那个还在昏睡的囚犯，“……我回来做医生是为了赎罪，既然杀了一人，我就得救百人。但如果是为了秋草，再杀一个也无所谓。”
李雪塬觉得脉搏的鼓动不断加快，他知道罗潭医生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我不太相信那个小混混的保证，但秋草选择相信他。”罗潭在他耳边低语，“小雪塬，我把决定权交给你，因为这是你的仇人，秋草也是为了你……才冒的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另一边，秋草打着手电带尹川泽找到了停在树底的越野摩托车。
“真好啊，我也想有这么一辆。”她有点羡慕地抚摸皮质车座。
尹川泽觉得心里像是有猫在乱拍钢琴键盘：“这里不是死过人吗，我们得赶紧……回去我就教你开摩托车行了吧！”
“你还怕死人吗？”秋草笑眯眯地跨上自行车，“罗潭哥这破车的确不大好骑，你开慢点，我跟不上。”
摩托亮晃晃的车灯开道，秋草跟在后面，一路惊起无数落叶下藏着的生灵。漆黑树冠之间有拼图碎片似的幽蓝天幕，尹川泽努力压制住恐惧，在保持平衡的状态下慢慢开出密林。
但到了林子外，他发现秋草没跟在他身后。
尹川泽头一次生出了想哭的念头，咬咬牙，还是又骑回了森林里。
秋草因光亮晃眼没看到地上凸起的石块，半道就摔倒了。尹川泽的引擎声太大，没听到她的响动，而自行车车轮也摔变形了，无法再上路。
她只得按着被刮伤后火辣辣的小臂，慢慢向林外挪动。
尹川泽折回时车灯正巧照亮了这个狼狈的身影，他慌忙跳下车帮忙搭了把手。秋草的裤子也蹭破了，膝盖上有一大块深色血渍。
“你怎么搞的？”
“可能报应是真的存在吧。”秋草幽幽叹气，“这里近十年死过两个人，都和我有点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种时候还要吓我吗？！”
秋草爬上后座，揉着膝盖笑得颇为开心：“没吓你，遭罪也是我遭，你怕什么？还是你亏心事做多了？”
尹川泽懒得再和她争辩，反正也不用控制速度了，他带着秋草飞快逃离了这片密林。
只要把这管氯化钾注射进去，他就能死。
李雪塬拿着针管走到了宋在石身边，看着他失去血色的脸庞。
他折辱自己时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吗？他的生死握在了他的手上。
罗潭抱着手臂，忍不住催了一句：“再不快点，秋草她们就要回来了。”
“罗潭医生，如果我杀了他，你能把秋草摘干净吗？”李雪塬摩挲着针管，看向罗潭的目光泛不起一丝涟漪，“你是真的希望我除掉他，还是……只是希望我也成为凶手呢？”
如果尹川泽能兑现诺言，她们都不必承担人命，杀人永远是最后的手段，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
秋草愿意选择有风险的一边，证明她不是个漠视生命的人。而她既然做出了承诺，他就不该打破。
罗潭又为什么要给出这个提议？
“我不怕杀人。”李雪塬放下针管，“但我想知道杀人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想成为他人的实验品。
罗潭垂着头，沉思良久后站直了身子，缓步朝他走来，揉了一把李雪塬顺滑的头发：“你不想报复他？”
“杀人的话风险更大。”李雪塬摇头，“而且会让卷进来的秋草同学万劫不复。”
活人的价值永远大于死人，他们不能一上场就走入死局。
“你说的没错，我放心了。”罗潭把咬变形的塑料棍吐进垃圾桶里，口腔中还残留着甜腻的橘子糖精味，“秋草已经够疯了，和她玩的不能是另一个疯子。雪塬，看好她，别让她再玩火了。”
李雪塬苦笑，他觉得自己也算“火源”的一种，而且已经点着了秋草。
敲门声传来，罗潭先一步离开了仓库，把仓库钥匙扔给李雪塬：“‘这个’的处置权还是交给你们。我只是借地方存货，怎么收场，你们叁个小屁孩自己解决吧，要收尸再叫我。”
李雪塬慌忙接住，这把钥匙带着体温和一点咸味，大概是沾染了手汗。
这个能轻易说出杀人的医生内心可能也相当紧张，不知该引导他们这群鲁莽的孩子往哪里走。
他是已走岔路的大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到完完整整出去结果混了一身伤回来的秋草，罗潭和李雪塬都相当震惊。
李雪塬下意识想和尹川泽打一架：“你干了——”
“我啥也没干！”尹川泽迅速举起双手，“她摔倒了，不信你问她！”
秋草点点头算作应和，简单解释了两句，自行从药柜里取了碘酒和棉签：“罗潭哥，你的车被我骑报废了，我之后还你一辆。”
罗潭摆手示意无事，那辆自行车和秋草年龄差不多大，害得秋草摔倒反而是他的罪过。
处理完伤口，秋草站起身活动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大碍：“太晚了，我该回家了。雪塬同学，你想好住哪边了吗？”
李雪塬本打算说他和尹川泽走，但临时又又改了口：“秋草同学，我能去你家叨扰一晚吗？”
尹川泽表情微妙，想要说什么，还是被罗潭推着出门赶向了他该去的地方。
告别不大正经的医生，两人久违地踏着影子走回白家烧烤店。
李雪塬其实没有别的心思，他单纯觉得秋草受伤了，他该送她回去，而且也有些话想和她说。
今天一直没找到两人独处的时机。
但因为尹川泽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意识到了不妥。
他心思也没那么单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
听到背后的低吟声，李雪塬忙停下脚步：“还很痛吗？”
但秋草只是半佝着腰摆手：“我鞋带松了……好像不太好蹲下去。”
“我帮你。”
李雪塬蹲下身，让秋草扶着他的肩膀重新系紧了白球鞋的鞋带。打好蝴蝶结后他不经意地抬头，秋草懒洋洋的视线正放在他发旋处，刚好与他对上了眼。
“……”李雪塬不自在地低下头，“我背你回去吧。”
他不等秋草拒绝立马转过身。只要你的动作够快，对方就很难拒绝——他从秋草这学会了这招。
果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有效的，秋草乖巧地趴在了他身上，环住他的脖子。
李雪塬托起她的大腿，觉得脸上温度高得可怕。他不是这个意思……可秋草贴着他的地方柔软又滚烫，让人心猿意马。
他不得不靠对话来分心，虽然对话才是他的本来目的：“秋草同学，我又被你救了一次。”
今天东奔西走的，秋草已经有些困了，头埋在身前少年的肩窝里，呼吸濡湿了棉质布料，声音也带着水气：“你又想要报答我了？”
明明是为了分神，李雪塬却被语言刺激得耳根发红：“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潭医生告诉了我你们的事，我知道，你……只是出于善意。”
秋草对他不会有别的想法的，她只是个特别的女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雪塬咬着舌尖，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次主要还是他对一树出手了。”秋草小声嘀咕，“我想过要不要反过来用你来威胁他，你也不用把我当什么大恩人。”
但看到别墅里的惨状那一刻她就有了结论，还是该把那个人除掉。
“若我对你有用的话……”
李雪塬的低语被海风吹散了。
秋草却听入了耳中，发了会儿呆，她咬了一口近在咫尺的耳垂。
李雪塬如遭电流肆虐。
她还是这么喜欢咬人。
“想报恩的话，前面就是便利店。”秋草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我不会给你买烟的。”
“不是烟。”秋草又咬了他一口，“……你知道自己该买哪个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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