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圣心的语气俨然介绍拍品的拍卖师，一字一句毫无感情，“那是我第一次演电影时束头发的琉璃王冠。” “那么，”苏圣心收回心绪，问，“那个晚上我穿的什么？我们最好盘点一下当天晚上的细节。” “我记得……”苏圣心回忆了下，“当时商先生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扎深灰领带，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顿了顿，他礼貌道，“很出色。” “谁知道？”商隐一手撑着下颌，轻笑一声，“哪里记得这种东西。” “行吧。”商隐挑挑眉，“我试一试。” “……”苏圣心沉默了下，掏出手机找到一段视频网站的解说，递给商隐，“看这个吧，十分钟讲完电影。” 苏圣心在那部电影扮相极好，一出场便惊艳众人，商隐眼神随意一扫，之后很明显地定了一瞬，凝眸过去。 视频直接开着外放，苏圣心也能听见。 而后商隐目光落回屏幕，苏圣心则靠上椅背，心里头竟燥乱一秒。 看完，他将手机还给对方，礼貌道：“很不错的一个故事。” “什么？” 商隐眼睛凉了一下，说：“就叫我‘商隐’。我不习惯亲密称呼。” 商隐的手抵着下唇，看着苏圣心。 片刻之后商隐道：“先说你的吧。那些时候，叫你什么？” 商隐嗤笑一声：“恶心。” 定了定神，苏圣心问：“那商先生的意思呢？” “苏老师吗 ……”苏圣心还真认真地思索了下，同意了：“可以，亲密之后叫几声儿正正经经的‘苏老师’，反而暧昧。那要不然，那些时候，比如接吻之后、说情话时，我就叫您‘商先生’？” 称呼的事定下来了，苏圣心往下一步走，他说：“那商先生——” 商隐不怎么走心地问：“烛光晚餐？” “雨屋？” 商隐的手划着手机，看了看。 苏圣心还编着故事，语气宛如汇报论文：“然后，在雨屋的最后一间，四周尽是倾盆大雨，耳边全是瓢泼水声，我们就在那个小圈里，接吻了。我们仿佛与世隔绝，任由外头风吹雨打，我们都在一方天地里细腻温存。” “那也不是。”苏圣心竟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想法来源，“因为我自己也幻想过与爱人的首次约会。以后应该用不上了，这玩意儿今年年末就要被拆除了，而我还在合约当中。那这一段就放在这儿吧，也无妨。” “第二次约会可以是商先生的烛光晚餐。”苏圣心又继续编了，“然后，我们谁先告白的？” 话落，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苏圣心。 盘点完了恋爱经历，包括两次周年的过法儿、四次生日的过法儿，苏圣心有些累了。他轻轻地吁了口气，动动颈子，说：“行了，差不多了。商先生到那时候可以稍微更改一点，两个人的恋爱记忆最好不要完全一致，这样才有一些争论和一些看点。你也可以提前想想。” 12点了，该走了。 苏圣心：“……？” “……”苏圣心犹豫了下，点点头，“我后背上有一块疤。” 苏圣心皱着眉头：“在后背上，我其实也不很清楚。” 苏圣心点点头，也没扭捏。他转过身子，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将衬衫的肩膀布料轻轻地褪下一截。隐眼睛眯了一下。 疤痕颜色是深红色，形状像是不大规则的蝴蝶。 “看完了？”苏圣心说着就要披回衣服。 “……？”苏圣心不敢动，余光依稀瞧见商隐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慢条斯理打开镜头，一手按着自己的肩，一手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右后肩头拍了一张高清照片。 随后商隐摁灭手机，淡淡地道：“衣服穿上吧。” 商隐又随口问：“怎么弄的？” 商隐垂着眸子看着那疤，问：“怎么好像没人知道？” “说这屁事干什么。”苏圣心垂着头扣扣子，商隐此刻在他身后正好可以看见他的颈子，苏圣心说，“让粉丝们骂烟火师还是骂女演员？那烟火师现在已经转做幕后其他工作了，好好儿的。没必要。” “商先生呢？”苏圣心问，“身体皮肤有痕迹吗？” 苏圣心：“……？” 苏圣心：“…………” 商隐颔首：“不过，节目上面注意点儿，别说漏了，什么你家我家的。” ………… 一个箱子，里头全是苏圣心的旧衣物，商隐随手翻了翻，评价道：“花里胡哨。” 这苏圣心还够细致的。 商隐勾出一条内裤，搓开布料看了眼标签，见后腰处写着尺码：【180。】 商隐嗤笑一声，手指勾着内裤边缘往箱子里随手一丢，洗漱去了。 他洗了个澡，吹了头发，裸着上身，而后只着一条内裤，赤着两脚，踩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又回到了主卧里边。 上床前，他再次看了一眼旁边枕上的头发。黑直的一根，不知道用什么养护了，还怪饱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