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不由松了口气:“你们看,护工认识我。” 护工有点犹豫:“他是……” 护工连声附和:“对对对,是家属!” “谢谢。”谢秋礼貌地道谢,跟护工一起往病房方向走。 谢秋笑了一下:“我知道,都是为了贺先生的安全。” “这位是谢秋少爷。”护工主动介绍道,“是贺总的家属。” 谢秋踏进门里,走到病房门口。 “贺总睡着了。”护工小声说道,“医生本来隻安排了一个小时的活动训练,但贺总今天硬是撑了两个小时,最后浑身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愣是一声都没吭。” 像贺司宴这样的天之骄子,早就习惯游刃有余地掌控一切,一定接受不了自己复健时狼狈不堪的模样,被身边的人看去。 “当然可以。”护工爽快地回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按铃叫我就行。” 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沉睡的男人脸上。 谢秋忍不住伸出一隻手,试探着碰了碰男人放在身侧的大手。 谢秋胆子大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自言自语般说道:“老公,我知道你急,但这种事不能太急。” “老公,你已经很棒啦。”谢秋很小声地夸讚道,“所以我们慢慢来,好吗?” 谢秋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掀开了眼皮。 谢秋回过神来,有些磕巴地道歉:“对、对不起,贺先生,我吵醒你了……” 好似幽深的潭水里落入了一滴雨,贺司宴那双素来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眸,眸底荡起一层浅淡的笑意。 贺司宴收拢手指,咬字缓慢但足够清晰:“怎么、不叫老公了?” “我没有、偷听。”贺司宴声音里也带了丝丝笑意,反问道,“你不是、在叫我吗?” 谢秋有种自己说不过他的直觉,也不辩解了,隻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谢秋一个没防备,差点扑倒在床边。 只是藏住了通红的脸,却藏不住红玉般漂亮的耳朵。 谢秋没吭声,再次试图悄摸摸地抽回手,溜之大吉。 谢秋:“……” 谢秋隻好抬起脸,老老实实地认错:“对不起贺先生,我不是故意那样叫你的。” “就……”谢秋扭过脸,声音跟蚊子哼似的,“叫老公啊……” 贺司宴沉沉地应了声:“嗯。” 贺司宴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扶我、起来。” 贺司宴的视线跟着他转了一圈,也没催他。 “记得。”贺司宴淡淡回道,“没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