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第240章 吃鱼(1 / 2)

(' 第240章 吃鱼

会动哪些官署,前些天已放出过风声,眼下赵禹发问实在情理之中,他问的直接,太子也回的坦诚。

“少府可能误会了。”

刘据坐直身体,朝赵禹认真道:“此次孤建言的九卿改制,对事不对人,绝不会针对某一位卿故意做什么。”

“要削减少府的权柄,只是因为少府权力太大。”

闻言。

齐齐注视太子的重臣们眼神微变。

坦白局开始前,大家扭扭捏捏,等坦白局开始后,赵禹问:太子你是不是针对我?

太子答:不是,针对的是少府官署,因为权力太大!

嘶,怎么说呢。

这场坦白局,好像有点过于坦白?

刘据没管众人的异样,依旧看着微微错愕的赵禹,诚恳道:“不瞒少府,孤与父皇商议过后,一致认为,少府既然管着内帑、皇宫用度,触及了内,就不该再碰外。”

“未央宫西侧的那道‘作室门’,很不合适。”

少府下辖的诸多官署、工坊,就在未央宫西北角,距离皇家近,服务方便倒是方便。

譬如。

当年刘据要打造几个马蹄铁,都无需出宫,直接吩咐人在宫内传句话便可,铁匠、木匠、泥瓦匠,应有尽有。

但方便之余,也有不便。

正如刘据所说,皇宫大内,任由少府麾下的官吏、工匠、学徒每日进进出出,很不合适。

“殿下的意思是……”赵禹拧眉问道:“之后要将少府官署迁出未央宫外?”

刘据摇头。

“少府中有关朝廷职能的官署,不仅要剥离,也要迁出,但余下有关皇家内务的官署依旧可以留在宫内。”

有关少府的权力如何变动,刘据如实告知,赵禹听后愁眉不展,不过脸上那股冷意倒散去大半。

“殿下,臣也有一问。”

这时,坐于左侧第三位的郎中令徐自为拱手来对。

刘据伸手示意他但说无妨。

“前些天的风声里,传言要削减的官署不少,却没有郎中令府,刚才殿下提点霍将军、李将军时……”

徐自为看了眼霍去病、路博德等人,又望向刘据,“殿下说他们是武职,不涉及此次改制,可臣也是武职。”

他拱了拱手。

“想必殿下对郎中令府有些安排,近日麾下儿郎多有躁动,时常来问,臣却不知,此刻只好斗胆相询。”

刘据听罢点头,先抬手下压,示意对方不用多礼,“徐将军客气,今日湖畔问对,一切从简。”

“之后有话直接开口就是。”

前一句是对徐自为说的,后一句则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无需讲客套话,尽管直言。

交代完宗旨,刘据重新看向那名正襟危坐的将军,“徐将军是边军出身,担任郎中令后,也多在禁中当值。”

“但郎中令府不止郎将、郎官等武职,还有大夫、谒者等文职,此次改制,的确会涉及郎中令。”

“却不会波及前者。”

听罢。

徐自为顿了顿,沉声道:“臣没有疑问了。”

他会这么干脆,皆因郎中令府比较特殊,文武兼管没错,但一般而言,郎中令本人能管辖的,只有武官。

诸如左、右中郎将,侍郎、郎中等。

像谏大夫、中散大夫、太中大夫这等文职,多半是皇帝直辖,例如当年的辞赋大家东方朔、庄助、司马相如等。

孔安国、终军都在此列。

其实从郎中令人选上也能看出端倪,如今的郎中令徐自为是边将出身,上任郎中令李广又是大老粗一个……

一群儒学门人、辞赋大家能受他们管制?

管不了。

文职平常不听自己调遣,那就与自己无关,是升是贬,徐自为一概不管,自然应的干脆。

且说。

眼见赵禹、徐自为在前,太子也句句恳切,有人就按耐不住了,周仲居捋了捋胡须,疑道:

“殿下,敢问我太常寺会如何改制?”

刘据循声望去,“太乐、太祝、太宰等六令不动,但太学要从太常寺中剥离。”

“为何?”

“因为教育很重要!”

刘据肃然道:“孤说的教育,并非指几十、上百的博士儒生学习经义,而是成千上万大汉子民的教导、培育。”

“此次改制之后,朝廷将会于地方郡、县、乡设立官学,是正式诏令的设立,而非以往的鼓励!”

在现如今,除了长安的太学外,大汉地方也是有官学的,最先于景帝时期的蜀地出现。

当今天子登基后。

效仿蜀地官员的模式,鼓励各郡国积极开办官学,但其他地方的官吏意愿并不高,要么不办,要么都浮于表面。

皇帝以往也没有较真追究,可现在,从刘据建言改制九卿的那一天起。

朝廷要较真了!

不仅要颁布正式诏令,郡国之下,县,必须要有县学,乡,视状况拟设乡学,负责开蒙、授经、传业。

从此以后,官学将纳入上计的考核标准,再也不是下放郡国、任由地方官吏意愿行事的机构。

“官学职能繁杂,需单独将太学拎出扩充,太常寺既然管着祭祀、礼制,就不便再管教育。”刘据补充道。

他解释的很清楚,很坦白。

然而。

太常周仲居仍然有疑问,问题来源于——

每年从太学走出的儒家官员都念着上官一丝情分,太常本就不愿自己麾下这个‘官员孵化场’被分割走。

现在听闻由太学扩充的官学职能更多,影响更大,好像、似乎,更舍不得了?

“咳。”

周仲居看了看左右,又看向太子,脸上堆出一个笑容:“殿下,臣以为,礼制与教化本是一体。”

“未尝不可让太常寺一同管辖嘛。”

呵!

发出冷笑的不是刘据,虽然他也笑了,但笑出声的不是太子,而是一直默默吃鱼的骠骑将军。

不过太子有言在先,霍去病也就没说话,先前快问快答结束的赵禹、徐自为嘴角动了动,同样默默垂眼。

眼下。

刘据笑看向周仲居,甚是和蔼可亲,“太常,郸侯,孤先前说少府误会了,看来你也有点误会。”

“今天这场宴席,是孤给你们解惑的宴席,不是孤跟你们打商量的宴席,要商议,孤也是跟天子商议!”

刘据盯着已然变色的郸侯周仲居,笑容不改,一字一顿道:“郸侯,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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