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芭布玲教授笑了笑,“在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一次醉酒之后,我把她从北塔带回办公室休息,她陷入沉睡后当着我的面做了一个预言,预言指向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有与我注定在这里相遇的学生。”
“我本以为这个学生指的是比尔·韦斯莱,直到我在古灵阁看到了你们。”
赫敏面色古怪地指了指自己:“所以预言中的学生,指的是我?”
芭布玲教授感激地看着她:“我抱歉把你们卷进这件事,我知道你选择了古代如尼文课程,作为补偿,下学期我一定会认真教导你的。”
莫名的,赫敏感到一种不详的预感。
妖精锁芯惊疑不定:“芭布玲,所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解除它带来的诅咒,拔示巴的过错已经受到了惩罚,不该由我们世世代代承担。”芭布玲转头看向石质坩埚,她怀着坚定的脚步向前,蹲下身揭开了坩埚盖子。
一股腥臭的血红色水雾喷涌而出,带着黏糊糊的臭味儿,瞬间充满了墓室。
妖精锁芯大叫:“怎么回事!芭布玲,你想害死我们!”
芭布玲沉着冷静地给几人施加了泡头咒:“不会死的,当年摩西为了施展诅咒,在坩埚中放入了这片土地沙子和尼罗河的水,后续加入了十灾,现在让坩埚重新释放出来就好了。这是第一灾,血水灾,是一百种牲畜和人的鲜血,对人没有直接危害。”
“那教授你身上的诅咒呢?”洛伦问道。
“就是那具木乃伊,等它化成灰喷出来就好了。”
似乎在印证芭布玲教授的话,血雾很快消散了,后续从坩埚中喷出成群的青蛙、虱子、苍蝇、蝗虫。
“啊!”赫敏尖叫着,连忙施展出火焰咒,在身边围了一个隔离圈。
其实不用隔离圈,这些东西在空气中自己就化为尘埃了。
芭布玲教授解释道:“这是十灾中的青蛙灾,虱子灾,苍蝇灾,蝗虫灾。”
之后是两股股臭烘烘的雾,芭布玲教授说这代表着畜疫、泡疮。
最奇特的是一股黑雾,似乎穿透了泡头咒,呛得洛伦跟比尔咳嗽了几声,那代表十灾中的黑暗之灾和长子灾。
最后喷出来的是一股风沙,奇异的药材和香料香味中带着难以掩盖的尸臭味儿,芭布玲教授主动撤去了泡头咒,张开双臂迎接这股风沙。
尘埃落定,墓室的地板上扑上来一层厚厚的灰,墙角堆积的那些陶罐也化成灰了。
解除了诅咒,芭布玲教授的眉宇间都是轻松:“好了,赫敏,这只坩埚是你的了。”
“啊!啊?”赫敏的小脸上满是惊讶。
妖精锁芯坐不住了,尖着嗓子叫嚷道:“什么是她的,这是属于古灵阁的,属于妖精的!”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带走。”芭布玲教授讥讽完妖精,向赫敏解释道,“只有你能闻到那些陶罐的气味,这说明只有你被金字塔承认了,这只坩埚也只有你能带走。”
赫敏陷入了沉思,犹豫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我不想要,从教授你的描述里,我只看到了这只坩埚带来的灾祸和诅咒,我觉得我用不到它。”
“当然,你是它的主人,要不要由你决定。”芭布玲教授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当你需要的它的时候,它总会出现的。”
洛伦的眼神一凌,总感觉芭布玲教授话里有话。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芭布玲教授跟比尔率先离开墓室,朝着原路返回。
洛伦跟赫敏连忙跟上。
“诶!金子,我的金子呢!”妖精锁芯急得大叫。
比尔朝身后挥了挥手:“锁芯先生,我要下班了,你自己找去吧!”
妖精锁芯死活不甘心,他看着地上的黑色石质坩埚,咬咬牙,上手就想搬走它,使上了大力气,结果扑了个空,往前踉跄了几步。
锁芯愕然,抬眼看去,石质的坩埚长出了一双黄铜脚,在原地蹦蹦跳跳,甚至比他还高,到最后,坩埚跳进墙边的尘土堆里消失了。
锁芯揉揉眼睛再看,眼前只有一场空,哪里还有坩埚的踪影。
再不甘心也只得作罢,跌跌撞撞朝洛伦等人追去:“等等我,你们等等我……”
甬道里,赫敏忽然心有所感似的,她转头看向自己和洛伦被困住的那个石室,斯芬克司木乃伊那段支吾不清的话在脑海里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记住,不要被权力异化。哪怕上百种药材与香料,也掩盖不了腐朽的尸臭味……”
斯芬克司为什么这么说呢?
而且是洛伦先说出谜底的,为什么它选择了我?
赫敏的心中闪过诸多疑惑,但都没有答案,她只得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甩出脑海,快步跟上前面的洛伦。
下了一段甬道,又上了一段甬道,出了金字塔,外面已是夕阳横空,金灿灿的一片。
牵着赫敏的手,护着她跳下最后一级石阶,洛伦和赫敏站定在松软的沙漠上,相视一笑。
走在返程的路上,芭布玲教授忽然问道:“比尔,你能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吗?”
赫敏抬眼看向芭布玲教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洛伦捏了捏赫敏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比尔挑了挑眉,笑着回道:“当然。”
看着芭布玲的目光投向自己,妖精锁芯眼中闪过几丝慌乱:“我,我也可以!芭布玲,你不要乱来,我可是古灵阁的经理!”
“【一忘皆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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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和他的跳跳锅
从前,有一位善良的老巫师,他总是慷慨而智慧地利用自己的魔法,帮助周围的邻居们。他没有告诉别人他的力量来自哪里,而是谎称他的魔药、咒语和解药都是从一口小坩埚里现成地跳出来的。他管这口埚叫他的幸运埚。方圆许多公里的人们有了麻烦都来找他,老巫师总是很乐意地搅拌一下他的坩埚,让事情迎刃而解。
这位深受爱戴的巫师活到一大把年纪就死了,把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唯一的儿子。这个儿子跟他性情温和的父亲完全不一样。在儿子看来,那些不会魔法的人都是废物,他经常抱怨父亲用魔法帮助邻居的习惯。
父亲死后,儿子发现那口旧坩埚里藏着一个小包裹,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他打开包裹,以为会找到金银财宝,却只发现了一只厚厚的软软的鞋子,小得根本不能穿,而且也没有配成对。鞋子里有一小片羊皮纸,上面写着:“我的儿子,我真心地希望,你永远用不着它。”
儿子埋怨父亲脑子糊涂,把鞋子扔回了坩埚里,决定从此把这坩埚当成垃圾桶。
就在那天夜里,一个老农妇敲响了他的门。
“我孙女儿身上长了肉瘤,先生,”老农妇对他说,“你父亲以前总是在那口旧坩埚里调制一种特殊的膏药——”
“滚开!”儿子嚷道,“你家小孩长肉瘤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当着老农妇的面,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他的厨房里立刻传出哐啷哐啷的、很响的声音。巫师点亮魔杖,惊讶地看到了父亲的旧坩埚:坩埚已经长出一只黄铜脚,正在厨房中央跳着,跳得石板地发出可怕的声音。巫师惊奇地走上前去,看见坩埚的表面布满了肉瘤,他赶紧退了回来。
“令人恶心的东西!”他嚷道。他先试图用咒语让坩埚消失,接着试图把它弄干净,最后又试图把它赶出房子。可是他的魔法统统不管用,坩埚跟在他身后跳出厨房,跟着他跳上楼去睡觉,在一级级木头楼梯上发出吵闹的声音:哐啷、哐啷、哐啷,而且他拿它根本没有办法。
巫师整整一夜没睡着觉,因为长满肉瘤的旧坩埚在他床边不停地吵闹。第二天早晨,坩埚不依不饶地跟着他跳到早饭桌旁。哐啷、哐啷、哐啷,那只黄铜独脚不停地跳着,巫师还没开始喝粥,外面又有人敲门了。
一个老头儿站在门口。
“我的老驴子,先生,”老头儿说道,“我的老驴子丢了,大概被人偷走了。没了驴子,我就没法把我的货物驮到市场上去,我们全家今晚就要挨饿了。”
“我现在还饿着呢!”巫师吼道,当着老人的面把门重重地关上了。哐啷、哐啷、哐啷,坩埚的独脚在地板上跳着,但是现在它的吵闹声中有混杂着驴叫声和人们饥饿的呻吟声,这些声音是从坩埚的深处传出来的。
“安静!安静!”巫师尖叫道,但是不管他用什么魔法,都不能使长满肉瘤的坩埚安静下来。坩埚整天跟在他的身后挑来跳去,发出驴叫声、呻吟声和撞击声,不管他去什么地方,正在做什么。
那天晚上,外面第三次传来敲门声,门槛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哭得伤心极了。
“我的宝宝病得很重,”他说,“你能不能行行好帮帮我们?你父亲吩咐我有难处就过来——”
可是巫师当着她的面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这一下,那口折磨人的坩埚里充满了盐水,它一边蹦跳着,发出驴叫和呻吟,冒出更多的肉瘤,一边把泪水泼溅在地上。在这个星期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再有村民到巫师家里来寻求帮助,但是坩埚仍然不停地把他们的病患告诉他。在短短的几天里,它不仅发出驴叫和呻吟,一边跳一边抛洒泪水,冒出肉瘤,而且又是咳嗽又是干呕,像婴儿一样啼哭,像狗一样哀号,还吐出变质的奶酪和发酸的牛奶,以及数不清的饥饿的鼻涕虫。
坩埚整天跟在巫师身边,折腾得他吃不能吃,睡不能睡。可是坩埚就是不肯离开,巫师也无法使它安静下来,或强迫它静止不动。
最后,巫师再也忍受不住了。
“把你们所有的难处、所有的苦恼、所有的悲伤都拿给我吧!”他大喊一声,跑进了夜色中,顺着道路跑进村里,坩埚一跳一跳地也跟在他的身后,“来吧!让我给你们治病,帮助你们,安慰你们吧!我有我父亲的坩埚,我会让你们都好起来的!”
他在街上奔跑着,把咒语射向四面八方,那令人恶心的坩埚仍然一跳一跳地跟在他身后。
在一座房子里,那个熟睡的小姑娘身上的肉瘤消失了;那头丢失的驴子被魔法从远处的欧石南丛里召唤回来了,悄悄地进了牲口棚;那个病中的婴儿,身上撒了白鲜水,健健康康地醒来了,脸蛋红扑扑的。在每一户有病痛和烦恼的人家,巫师都用尽全力去帮助他们,慢慢地,他身边的坩埚不再呻吟、干呕,而是变得安静、清爽、锃光瓦亮的了。
“行了吧,坩埚?”浑身颤抖的巫师问道,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坩埚打了一个嗝儿,吐出了巫师扔进去的那只鞋子,并允许巫师把它穿在那只黄铜脚上。巫师和坩埚一起返回家里,坩埚的脚步声终于变得静悄悄了。从那以后,巫师像他父亲生前一样帮助村民,生怕坩埚又脱掉鞋子,再次蹦蹦跳跳。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