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在大哥上车后将别墅的地址拿给他看。 别墅建在近郊区，居一处较为僻静的天地，装修简中显奢，四周没有邻里，却凭一己之力将黑暗逼退近五十米。 云芷嘴角勾勒着浅淡的笑意，浅棕色的瞳眸也被映照得闪闪发光。 回过神来后，会不会和她紧紧相拥，然后两人回到屋里，一起做上一顿圣诞晚餐，最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入睡。 门铃没坏，在寒冬的冬天还在尽职尽责的工作着，但迟迟不见有人来开门。 如果曲晚已经睡下了，云芷也不想打电话把她吵醒，可别墅的灯还如此的明亮，难道是她又害怕了吗？ 窗上结了一层雾蒙蒙的冰花，让屋内的景象变得不真切，仿佛这只是一个看不清的梦。 她抬手擦去那层企图遮挡真实的朦胧，她像是那个卖火柴的女孩，透过一片小小的窗，窥探着别人的喜悦。 他们舞动着手臂，扭动着身体，犹如一群失控的妖魔。 歪倒的椅子和散落的餐具随处可见，酒杯中残留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曲晚姿态随意懒散地坐在沙发里，左手搂着周玖悦，收着力踹开一个站不稳往周玖悦身上倒的人。 而周玖悦估计是以为她要让自己喝一杯，就选了一杯离得比较远啤酒，准备起身去拿。 曲晚对她笑了下，似乎说了一句“看着”，然后将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按在食指环节处，像抛硬币一样用拇指轻轻一弹。 这是酒会中最简单的伎俩，但大家都很给力的鼓掌叫好。 明明离得这么远，声音这么模糊，云芷却觉得那串升起的气泡，还有戒指轻轻碰撞杯底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清晰。 藏在心里的伤痛就这么尽数漏了出来，再无法遮掩地暴露在面前。 等到窗户上再次结出冰霜，眼前又变得模糊一片，对于这份模糊，云芷是感谢的。 太过清晰的现实就像尖锐的玻璃，会将靠近的人划伤。 她慢慢卷曲手指，才发现自己在雪地里站了太久了，手脚都冻僵了，身体冷得不像话。 而这些痕迹，不过片刻就被大雪抹去了痕迹。 后悔没留下刚才那位大哥的电话，毕竟聊天的时候他告诉云芷他要拉一晚上的车。 她举起雪人：“圣诞快乐，爱骗人的小孩。” 云芷找了间酒店住下，收拾好后已经一点了，她却不是很困，便想着吃个宵夜。 云芷掀开垂帘进去，棚里暖烘烘的，厚实的篷布将风雪阻挡在外。 经营这小摊的老板是一个和云芷差不多大的女子，浅棕的围裙上别了一朵手工编织的冰糖葫芦，两根辫子在身后一晃一晃的吸引着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