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耳边月魇刚刚带着些关切意味的话还未消散,温暄却一时间张着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能打着哈哈把这事惊险的圆了过去,勉强把话题拐回了正道上。天祝月魇:“你当年伤重,接受了‘传承’后虽然保住了命,但与仙族的身体仍然截然不同。”截然不同……温暄回想起在书院遇见的形形色色的同学,仔细在脑海中比对了一番,也没发现月魇说的这“截然不同”四个字。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哪里就截然不同了?“时间足够的话,在神格潜移默化的改造下,你的身体会无限接近神仙。”月魇没有将话说明白,但温暄却已经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她没说出口的弦外之音:天道昭昭,冰雪神神格之力再强,也不能逆天而为,打破种族的壁垒。她只能无限接近,永远不能真正脱胎换骨,洗干净自己在人间滚滚红尘中走过一遭的烟火味。天祝月魇叹了口气,带着些许颗粒感的嗓音再次响起:“人类身体娇弱,经脉窄小,承受不了过于汹涌的力量。你虽情况特殊,但一样绕不开这个道理,施展的魔法过强,势必会伤了自己。”“仙族的血脉里天生带着疗愈的力量,这你却是没有的。《寒英颂》最后几页的魔法需要动用你现阶段能动用的全部法力,是正儿八经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施法以后没有及时得到救治,便是板上钉钉的同归于尽。”温暄直视着天祝月魇的眼睫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她几乎是紧挨着月魇的话音,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好!”这意思,便是要学了。等温暄消化了月魇所传授的全部时,已经到了三日以后。这最后的几个魔法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以命相搏,温暄自然不可能自己尝试,只能跟着月魇的演示一遍遍的领会其中的诀窍。而月魇似乎也是顾及着这几个魔法的威力,全程一直严格的控制了法力用量,保证每一次的结印,都是原版的袖珍复原。这样学了几日,月魇在反复确认温暄已经吃透了所有施展要点后,便把她放回了书院。临走之时,月魇罕见的叫住了半只脚已经踏出去了的温暄。她的面容还是如平常一般,叫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关切和不舍来:“照顾好自己。”温暄止住脚步,回头看向离她不过一步远的月魇。月魇的下巴微微扬起,两肩下沉,露出了姣好的脖颈,柔和的锁骨线条向外延伸,隐没在衣物之中。她定定的盯了月魇好一会,然后一言不发的收回了踏出门外的半只脚,转身重重的抱住了月魇。温暄听见自己的声音闷闷的响起:“你也是。”“你……”月魇原本交叠放在小腹上的手来不及拿开,便这样被温暄的拥抱拢在了怀里。少女的平坦的小腹随着并不平稳的呼吸起起伏伏,体温隔着衣料便一下一下的传到了她冰冷的手背上,某种许久未曾出现的感觉就在这不言中裹挟着小神裔的温度,熨烫到了她的心里。在心房的一片温暖中,像是某个早就扎根的萌芽终于守得云开冲出冰层似的,天祝月魇罕见的生出了些不舍的情绪来,下意识的想要开口留下这个呆在她身边这样多年的人。但是……不行!刚才那句短促的“你”后原本能表达真切心意的词在这一瞬间被无声的替换了一轮,只留下了一句带着催促意味的“快回去了”。等温暄紧绷着神经待在书院三四个月后,她一边喝着茶壶里早就被泡的没有半分味道的茶,一边皱着眉头听乐皎皎眉飞色舞的讲述书院里男男女女之间那些鸡毛蒜皮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等听到这传言里的女主角在天粹塔中因男主角和另一位女主角的所作所为悲痛欲绝而立地成上神的桥段以后,她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好一个爱恨纠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啊!“皎皎,道理我都懂,但是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天粹塔开启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上神归位。”说完,温暄便打算掰着手指给乐皎皎数了一遍那一年归位的几位神族。第42章 “……”乐皎皎白眼一翻, 下意识的摁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好了我知道你名单背的熟!”温暄闻言得意一笑,莫名想起了月魇之前的话,心头不由的浮现了些许不解:难道说这就是月魇嘴里的“多事之秋”?这几个月整个天界都只能用“风平浪静”四个字来概括, 平静安详的像是雷神之前没被那样沸沸扬扬的流言困扰,冰雪神殿也从没有过什么尔虞我诈似的。但最离奇的是,在这样安宁的三四个月里,温暄偏生是再也没见过闲人一个的月魇上神, 甚至连有关她踪迹的任何流言都没听到过。自她六岁以来, 还从没和月魇分开过这样长的时间。莫名其妙的焦躁、思念和担忧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心头, 这让温暄时不时的便要钻进牛角尖里同人抬杠。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便是酷爱分享没有丝毫依据但听起来让人潸然泪下的感情故事的乐皎皎同学。“我说阿暄, 你这种随时随地都要挑我刺的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乐皎皎皱着眉头想了一想, “我分明记得与你初识那会子你还是个捧场的好儿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