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布查那几个人,手里有那么大的矿,怎么也不能赖了,可谁想着,出了那档子事儿,这一停工,我这钱想收回来,看着,遥遥无期了。”
“其实就是一个贪啊。”白洁把借款合同递给鲍德温。
“可不,都觉得行情好了,都想插一手,可这挖矿不是挖土,刨两下就有,你得投入。上面又搞了几次整合关停,清理小矿,要求产权清晰,他们可不就得借钱办手续,从上到下,都要打点。”
“那你这钱,还想要回来?”
“您这不就说笑了,几千万呢,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你准备怎么要回来?”
鲍德温叹口气,“人都进去了,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要钱也没有啊。要么等那边破产拍卖,看看能不能拿回来点儿,要么,就看万安这边儿......”
“万安也不是冤大头,就你这利息,呵,你觉得法院能支持?”
“那,我只能自认倒霉。”
白洁看了看这姓鲍的面相,手一抬,“布查这帮人,欠了不是你一家吧?”
“是。”
“这样,这行里,你人头熟,你挑个头,把这些债主子们约上,一起吃个饭。咱们商议商议,这债怎么个还法。”
“您的意思是?”
“本金没问题,但利息,就别想着这么多了。”
“这......”
“老鲍,够可以了,多少是多?要是真走到破产清算,你觉得,你们能拿回多少来?到时候,再走个拍卖,新买主可只认法院认定的利息。加上回款时间,里里外外,你合计合计,最后得亏多少?”
“你们这行,要的是钱流动起来,这一笔烂账要是趴窝个一两年,最后,你能拿回来多少,都是个未知数。是吧?”
“倒,也是。”
“大家推动一下破产重整,你们得钱,我们得矿,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是?”
“白总仁义,万安仁义。”
“行了,你安排吧,到时候都带着合同来。”
鲍德温点点头,“那好。”
“走了。”白洁起身。
“哦,对了白总,我听说环亚也有意想掺和布查矿的事儿。”
“环亚?就那个昭盟本地的环亚?”白洁想了想。
“对。”
“找你了?”
“没,我听说,他们想走竞拍。”
“环亚有这么多钱?”
“环亚没有,他能拉人呢,这两年南方来开矿的,可不少,这些人手里有钱。”
“这群南蛮子,倒什么的都想插一脚,呵呵。”白洁笑了笑。
“白总,环亚那边可是和上面关系很好的。您看?”
“不怕,走的不是一条路,再说,关系,谁没点上面关系?”
看着白洁的车灯消失,鲍德温蹲在门口台阶上叹口气。
“达,这姓白的,一个麟州的,跑咱们这儿来还这么横。”一个小伙儿走到鲍德温身后,嘀咕一句。
“你懂啥?”
“咋?”
“你知道麟州那边有句话么?白刀子高柱子,见人就笑钱把子。”
“听过。”
“白刀子就是这位。早些年敢领着十几个身上捆炸药,找人玩儿命的主,能客客气气和你商量,这就不错了。”
“咱们还怕他?”
“不是一条道儿上人,别胡乱招惹。”
“那环亚那边?”
“这么看,倒没他们万安大气,来的气势。别管了,咱们认钱,不认人。”
“呵呵,这俩家要争,强龙难压地头蛇不是?”
“那是因为不够强,环亚背后那点东西,呵。回屋。”
“诶,达,那个高柱子和钱把子又是啥意思?”
“钱把子是说.....”
。。。。。。
实际按照时区来划分,昭盟和抚城差了一个小时。
煤都宾馆的套房里,傅当当挂上电话,想起话筒里听到背景音里的,倒上,倒上,喝!嘀咕一句,臭不要脸的,又特么花天酒地去了,毛都指望不上。
转身出了屋,看到端着杯茶滋溜的抚城新钢原副厂长,现下岗办主任张开建,“张主任,不好意思,这手头还有别的事情,刚想起来给那边交代一下。”
“没事儿,你们这种大律师,都忙的很。”
“诶,刚说到哪了?”
“啊,说到厂子现在的负债。”
“对对对,我这脑子还没您好使呢。”
“哈哈,傅律师说笑了。”
“我这边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咱们这个厂子,现有的负债。”
“你说的那几个方面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