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听到从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洪罗新长舒口气,起身,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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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报纸和杂志上见过曾敏的采访和照片,但洪罗新一直认为,这些照片应该是和南高丽的医美一样,属于另一种叫PS的邪术。
可真瞧见沿着走廊,款款而来的曾敏,忽然有了一种画中仙踏出卷轴的感觉。
步履轻盈,一身飘飘洒洒的长裙上面,点点玉兰像是活过来一样,清亮的眼眸里,透着豁达,如秋水长天,心旷神怡,又静谧的海洋,让人感受到无限的包容。
洪罗新脑子忽然冒出四个字,平生仅见。
而在母亲身后的李叙贤,看到曾敏之后,除了惊讶,顿时又觉得,如果大姐的男朋友,只要像个五六分,便足够让太多女孩子心生仰慕,再想想自己那个新婚燕尔的老公,还有一脸横肉的婆婆,心里微微泛酸。
“洪女士,您好,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曾敏走到洪罗新面前,伸出手,打量着。
温婉大气,肤质细腻,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出身。颧骨高凸,鼻直口薄,印绶如钟,眉角飞扬,女强人的面相。颧骨有肉,贴近眼尾,旺夫益子,只不过田宅宫深陷,暗示着家庭生活暗流涌动,最起码婆媳不和。好在到不了李乐头上。
“曾画家,舟车劳顿,您辛苦了。”
“哪有,从燕京过来,很近的。”
听到一旁的李富贞翻译的磕磕绊绊,曾敏笑道,“洪女士,要是不介意,你可以说英语。我的经纪人可以翻译。”
“哦?是么?”
“这位就是,沈畅,版画家,也是加州艺术俱乐部东亚区的理事和东亚区的策展人。”
“您好,欢迎,欢迎。”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宁小乐,国画家,帕森设计学院的客座教授,燕大艺术学系的副教授,他父亲是我们xx部的副部长。”
洪罗新听到一愣,作为一个长期和艺术文化打交道的,这点信息量还是有的,赶忙道,“啊,您好,欢迎来汉城。”
“一时兴起,多有冒昧,请见谅。”
这时候,李叙贤外站了站。
“这是富贞的妹妹,叙贤,家里排行老三。”
“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
“宁老师?您好。”
宁小乐看到这位给自己打招呼,倒是一愣,“你好,你认识我?”
“我在帕森设计学院听过您的美术史讲座。”
“呵呵,这么有缘分?”
“非常高兴,能在汉城看见您。”
“你现在在做设计类相关的工作?”
“我在家里的公司,做服装相关......”
一番寒暄,倒是宁小乐先找到了话搭子,宾主就坐的时候,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旁边的大小姐看到,倒是略微放下了心,心道这个世界真小。
曾敏这时候,赶忙又把带来的礼物送上,盒子打开,洪罗新眼前一亮。
“这是?鸡和马?”
“我听富贞说,您是属鸡的,富贞爸爸属马,就从景德镇一个陶瓷雕塑家朋友那里,换来了这么一对儿生肖瓷,金鸡报晓,马到功成。”
送礼么,就得送到人心坎里,这家人什么都有,又好面子,不如送这种带了名号的艺术品,还吉利。
洪罗新摸着这一对挺抽象的陶瓷雕像,笑眯眯的左看右看,“谢谢,谢谢。这个正好放到我和她阿爸的书房里。”
“呵呵,您喜欢就行。”
“哦,对了,叙贤,把我们的礼物拿过来。”
李家还是老一套,几株三十年的老参,包裹在一个黄色锦缎盒子里,瞅着像是鹿鼎记里的七十二章经。
走完程序,就是吃饭。
高丽特色,华而不实的定食,虽然对几十碟子咸菜小料的场面有所估计,可真瞧见了,曾敏还是有些犯嘀咕,好像永远都在等着下一道硬菜。
耳边隐约听见小猫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喂兔子呢,肉呢?”
不过入乡随俗,就当尝个鲜,减肥了,心态一换,倒是尝到几样不错的。
女人聚一起,话说的多,酒喝得少,何况这是一场各怀心思的准亲家母见面。
曾敏和洪罗新充分展示了各自高超的聊天技巧。洪罗新源自于财力带来的底气和常年上流社会的经历和见识,曾老师源自于丰富的专业知识和深厚文化底蕴积累。
李富贞一时间当了看客,只听着两家妈妈在猫姨的帮助下,欢声笑语。
从绘画说到文学,从文学说到音乐,又从音乐说到海外见闻和各自国家的风土人情生活习俗。
聊着说着,洪罗新只觉得对面的曾老师,倒是比自己那些所谓的朋友们更加合胃口,更多了几分亲切和欣赏。
而且,饭桌上看人,曾老师吃饭时的动作,仪态,无不透着良好的家教和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