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舟被迫仰着头,指尖紧攥着扎进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眸满是疲倦。
他躲了三年,三年里惬意的幸福历历在目,幸福得他都忘记了,张佑年就是个疯子,是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只要张佑年想,就有千百种方法把他找回来。
为了沈时疏。
他偷了三年的时间,该还回去了。
沈桂舟低顺下眉眼,疲惫地阖上眼眸,沉寂得犹如一滩死水,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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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人来人往,过路行人无不绷着嘴角,行色匆匆。
急诊楼更是重灾区。
沈桂舟已经挑了个人相对较少的地儿了,可张佑年那鸷狠狼戾的态度还是引了不少人驻足,还有人忙急忙慌地跑去找来保安,说有人寻衅滋事。
是谁这么猖狂。
保安拿着警棍风急火燎地赶来,在瞧见张佑年那张冷峻的脸后,堪堪立在一旁收了势。
这可是四楼那位张总的儿子,张总曾经投资过医院,院长专门一个个敲过他们的脑袋,没什么大事别乱掺和,别给医院惹事,他哪敢管,只得操着同情的眼神,瞟了地上那青年一眼,为他默哀。
没想到,这嚣张跋扈的大少爷突然一收周身的狠戾,朝青年伸出了手,仿佛前面的不愉快皆一笔勾销了般。
保安松了口气。
这才对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解决的。
沈桂舟没有搭手,仍旧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张佑年耐心真的有限,眼眸间寒气逼人,戾气瞬间裹上身来,沉声开口,摆脸是吧。
保安这身子都转回去半边了,闻言又哭丧着脸回头,惴惴不安地望着沈桂舟,祈祷他看看张佑年的脸色,不要给他增加工作量了。
沈桂舟实在晕乎得不行,这片有块落地窗,外头烈阳当空,晃得他头疼。
他瞟了瞟周围稀稀拉拉围着的吃瓜群众,和面露难色的保安,本就不咋大的急诊一楼角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匆忙赶路的人疲倦地在里头穿梭,抽空看他一眼,皱着眉回头。
沈桂舟一怔,意识到他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余确的话说得很对,若他一开始就没有逃,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余确不会被张佑年拉着演沈时疏,阿雅不会因为送他出车祸,大藤也不会瞬间疲倦得没有生气。
他才是那个源头。
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沈桂舟垂睫,认命地抬上了张佑年的手。
张佑年将他拉起来后,就跟摸到什么病毒似的,嫌恶地抽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