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洗漱完毕,小路子又迅速帮乾隆换上朝服。
他熟练地拿起一件件衣物,为乾隆穿戴整齐,系好腰带,戴上朝冠,整理好衣摆。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乾隆看着镜中的自己,精神渐渐恢复,帝王的威严重新回到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稳步向殿外走去,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早朝,只是心中还留着昨夜的温情余韵。
普宁寺
太后所居的禅房,朱漆斑驳,仿若一位迟暮美人脸上褪去的脂粉,透着几分落寞与凄凉。
房间内的陈设陈旧而简陋,与往昔皇宫中的奢华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晨起,太后坐在那张有些年头的雕花梨木椅上,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她身上那件锦袍,虽料子尚算上乘,可款式陈旧,花纹也因反复浆洗而变得模糊不清,全然没了在皇宫时的雍容华贵。
桂嬷嬷脚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茶。
那茶杯不过是寻常白瓷,上面还带着几处磕碰的痕迹,哪里比得上皇宫里用的羊脂玉杯精致。
太后抬手接过茶,本就因诸事不顺而郁积的火气,在看到这寒酸茶具的瞬间,“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她将茶杯凑近嘴边,轻抿一口,未等咽下,眉头便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那茶水寡淡无味,仿若只是用几片粗茶随意冲泡而成,入口还有一股涩涩的陈味,哪里是她平日里喝惯的上等贡茶的滋味。
“啪”的一声巨响,太后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全然不顾。
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厉声呵斥道:“这是给人喝的吗?皇帝也太过狠心了,将哀家扔在这里,便真的不闻不问。”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
桂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头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声音颤抖地说道:“老佛爷息怒,老佛爷息怒啊。”
她深知太后心中的委屈与怨恨,这些日子,太后吃的、用的,无一不让人心寒。
每一顿饭食,菜品稀少且粗陋,那些个青菜看着就没什么胃口,荤腥更是难得一见;
夜里就寝,被褥单薄,常常半夜被冻醒。
想当初在皇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锦衾绣榻,可如今……
太后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她抬手抚着胸口,试图平复情绪,可一想到乾隆的所作所为,怒火便又一次涌上心头,“他如今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皇额娘?哀家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
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如今倒好,一道旨意就把哀家打发到这鬼地方。
让哀家过着这等清苦日子,他就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哀家,他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说着说着,太后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既有对当下处境的伤心,也有对乾隆狠心的失望。
桂嬷嬷膝行几步,凑近太后,掏出帕子轻轻为太后擦拭裙摆上的水渍,边擦边劝慰道:“老佛爷,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皇上许是政务繁忙,一时疏忽了。
您且宽心,等皇上忙过这一阵,定会想起您的好,接您回宫的。”
可这劝慰的话,在太后听来,却显得如此无力。
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望着窗外那寂寥的庭院,心中满是凄凉与哀怨,对乾隆的怨恨,仿若生根发芽的野草,在心底疯狂生长。喜欢还珠之云倾帝心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