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晕厥往往只是短暂的，沉墨很快又粗喘着醒了过来，她失神了好一阵，直到被沉砚抱起时，双眼都还无法聚焦。 沉墨没了力气，任由他为自己系好衣带，带自己去偏殿沐浴。沉砚动作熟练，这让她想起，在北国她病时，他也是这样照顾自己。 他问她害怕么，是否还会再离开自己。 沉墨道:“圣上能保证放过沉琮，不会派人行刺，亦或借刀杀人么？” 他还是原谅了沉墨，仅仅是看出这两年她过得不好。 “娘娘有何想法？” 沉砚触摸了上去，疤痕已经平整，只是落了颜色。 沉墨垂眼，吐出二字:“圈禁。” “好。” 这件事，要由她来定，沉砚润了墨，将笔递给她。意义为何，沉墨自然明白。 沉墨提笔，一笔一划将日期定下，她的丧期当在九日后。 似乎，上天终于肯眷顾他，他一心求的，已被他攥在手上。 他收好黄纸，只待来日传中书省正式拟招，温声道:“前朝事忙，我召了大理寺要查几桩旧案。你还可以回去再睡一会，午膳我再来接你。” 沉墨颔首:“好。” 殿门被推开时，远远侯着的王福官等人已经小跑过来，沉砚抱着沉墨将她放入暖轿内。 “谢过圣上。”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原也不必坐暖轿，只是才沐了浴，注意些也是好的。 透过轿帘，她果然看到一抹穿着绯红官袍的身影。 “傅大人好。”沉墨掀起轿帘，露出几分清浅的笑，诚挚清澈，和她妖媚的皮相格格不入。 极清冷的声音，淡然的语调，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他规矩的行过礼后，便移开目光，不再看沉墨一眼。很符合他一贯生人勿近的作风。 倒是个谪仙般，不染俗尘的人物。 真不知母后当初怎么想的，要将他们这么南辕北辙的人凑成一对。 后来随着母后暴毙，她出质金国，这事自然也就没了后续。 世上还知道这事的，只怕就剩她了。 总之，无论是沉墨也好，美人王盼儿也罢，他们并没太多交情。 不想百官欲清君侧时，却是他挺身而出护下自己，这让她很意外。为此才特地停轿，和他叙叙话。 一阵清风拂过，打着旋，将沉墨的气息送到他面前。 “微臣，谢娘娘厚爱。”男人躬身，恭敬的又行了一礼。 不会丢命，也不会流放，只是圈禁，这已是沉琮最好的结局。 傅亦尘曾是太子少傅，告诉他，也算是谢他。虽然是白白流血，到底也省了她出手。 “微臣，恭送娘娘。” “别跟过来！”傅亦尘忽然冷声，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