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陵城环山公路, 今晚完全封锁。
“哇塞姜哥,今夕是何年呀。”
“你上次赛车,还是上次。”
“小独苗, 你上次说废话也是上次。”容怀宴神态慵散地倚在一辆银白色跑车旁,向来温润风雅的面上, 此时染着几分戏谑。
今晚山上风有一点大, 阮其灼声音显得有些飘忽:“姜哥自从当了教授, 拳击不打了, 滑雪不去了,直升机不开了,别说赛车,跑车都不开了。”
“还以为你真打算提前迈入修心养性的养老阶段。”
这局是阮其灼攒的, 本来呢, 他是习惯性地在群里喊一下,压根没想过姜令词会来。
毕竟从几年前开始,姜令词基本就不在参加这种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刺激运动, 问就是修心养性, 岂料没想到今天居然应下了。
阮其灼能不震惊吗。
姜令词虽然从小接受的是克己守礼的君子教育, 但家人对他的社交生活并不严苛, 也可以拥有各种爱好。只要不逾矩——在规定时间内回家或完成学习。
加上他本身学习能力强, 运动细胞更是强的没边了,基本上玩一样擅长一样。
因此他拥有的不仅是滑雪教练证,甚至直升机驾驶证、跳伞教练证、潜水教练证等等,该有的基本都有。
姜令词淡淡瞥了阮其灼一眼, 把玩着赛车头盔,没说话。
男人眉目清隽如画,只是淡色瞳孔在山中偏冷调的光线下, 似是凝结了一层薄霜。
恰好南韫热身结束,朝着姜令词勾了勾手指,“阿词,咱俩来一场?”
“嗯。”
姜令词打开车门,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南韫:“容哥还来吗?”
容怀宴:“不了,等会要接太太下班。”
顾星檀最近闭关修复一幅古画,容怀宴每天都去接她。
毕竟不接的话,顾星檀能在工作间待到修复完成才会记起自己还有个家。
没多久。
阮其灼惊呼:“我敲,姜哥好快!南哥下来要自闭了。”
姜令词开的是一辆暗夜黑的布加迪威龙,在环山公路朦胧的暗雾下,云淡风轻地甩开了所有赛车,并且远超南韫那辆十分惹眼的红色法拉利。
容怀宴气定神闲地看了会儿,突然轻笑一声:“可能是这些年压抑久了,变态了。”
贺泠霁远在深城,可惜不能亲眼见识姜教授开他亲自挑选的收藏级跑车所向披靡的画面。
不过阮其灼很有兄弟爱地给他开了视频。
除了姜令词与南韫外,还有一些圈子里的公子哥儿,能被阮其灼喊来,自然皆是非富即贵的二代或者三代,最不济也是新贵。
由于姜令词这几年不参加圈子里这些活动,不少新加入的还真不认识他这张脸,议论纷纷:
“这就是姜家那位行事十分低调的继承人?”
“没错没错,姜哥风采不减当年啊。”
“这技术这速度,啧啧啧,他不会背着我们天天练吧?”
阮其灼嗤笑一声:“怎么可能,这几年姜哥忙着搞学术,研究甲骨文,为传统文化做贡献呢,谁跟你们似的闲着没事偷偷练车就为了赛车的时候装个逼。”
这话说的……
过分真实了。
容怀宴低笑,看着视频里的贺泠霁:“可惜你没来,阿词今晚玩的应该挺没意思。”
他们发小圈里,也就容怀宴和贺泠霁能与姜令词势均力敌,玩个痛快。
“想让我去给他当出气包?”贺泠霁才不上容怀宴的当,狗东西向来不安好心。
轰鸣声中,轮胎在地面烙印下焦黑的印记。
姜令词直接停在容怀宴身边,降下车窗,一双淡眸睨着他:“你来。”
容怀宴:“……”
隔着屏幕,贺泠霁溢出一抹微凉的笑音:“别挣扎了,容出气包。”
阮其灼看热闹不嫌事大,丢了个银白色的赛车头盔过去:“容哥放心去吧,今晚我当司机帮你接嫂子。”
暗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如撕开晨雾的猛兽,而银白色跑车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紧随其后,一前一后紧咬不放,这种势均力敌的赛车更让人热血沸腾。
阮其灼嗓子都喊劈了。
容哥领先,他给他姜哥加油,姜哥领先,他给他容哥加油,端水大师不外如是。
听得贺泠霁把音量调到最小。
并列抵达终点后,姜令词将头盔手套全丢在副驾驶,露出一张激烈运动过后分外绮靡的面容,薄唇淡抿着,又平添了几分冷冽。
他没下车,反而抽出一支香烟,越过车窗,给容怀宴也丢了一根后,才漫不经心地衔在唇间点燃。
尼古丁仿佛能迅速压下刚才赛车时剧烈飙升的肾上腺激素。
姜令词这几年不玩赛车的原因,是越来越不喜欢这种心脏失控的感觉。
男人夹着香烟的修长指节探出车窗,不经意地露出腕骨上不规则的兰叶手镯。
容怀宴接过未点燃的香烟,闲谈般问:“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