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也不行,竟是越闹越凶,最凶时候,死人不少,两边村子里甚至有娃娃被偷了去的。
直到后来,有个能人从这里经过,问明了情况,便私底下给渔民们出了个主意,干脆的在河岸上,给这河里的东西建个庙,香火供奉,四季不缺。渔民们开始是不高兴的,但村里的长辈明白了,就听了这话,建起了那个庙来,初一时,那河里的东西,倒还挺高兴的。
有过去烧香的渔民还说,有时候会看到水迹出现在庙里,祭品也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那段时间,仿佛是河里的东西大发慈悲,渔获也多了一些。
但没过多长时间,却有一天夜里,忽然雷声阵阵,阴风呼啸,到得天明,有人看到那水神庙破了半边,河里还有着丝丝血迹。
村民们佯作不知,修好了水神庙,仍是过去上贡,但庙里的贡品,却再也没有被人吃过,而河里的那个东西,自那之后却也是老实了不少,兴风作浪明显的少了,也不敢再索要贡品。
如是过了几年,渐渐的,这水神庙便也荒废了,倒是这两岸的渔民与这河里的东西,彼此相安无事。
偶尔也要烧香,用些鸡鸭投进河里,但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闹过。
“这家伙被人坑了呀……”
胡麻听完了,便也多少有了数。
早先就想着,这水神庙出现的古里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别说这么一条河里的精怪了,红灯娘娘狠不狠?
明州府里唯一的一害。
不仅狠,而且各地庄子里的伙计,还帮了乡邻们不少,多少人诚心的过来给红灯娘娘磕头烧香呢,但就算是这样,红灯娘娘也不敢建庙。
各地的庄子,那是“柜”,是用来做生意的,而不是用来收香火的,按老掌柜的说法,这庙建起来容易,伱也得抗得住才行。
这河里的精怪却堂而皇之给自己建了庙,这不是找死么?
想来那经过渔村的能人,不说道行,见识便是过人的,不动刀枪,便灭了这精怪威风。
了解了这些,胡麻心里有了数,但仍是不能着急,又不厌其繁,细细的问清楚了周围的河况,以及另外一些有关水下东西的传闻,不拘真假,问的特别的细。
直到吃完了粥,也对这水下东西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才起身与这乡亲告别,并买了一些东西。
其中,包括了一个盆,一碗米,见他屋子角落里,还有过年时写完对子剩下来的红纸,也讨了一些,香自己身上带着,倒是不用,渔村里没有笔墨,自己用别的方法,也能代替了。
胡麻带上东西,出了渔村,在村边的稻垛上抽了一把稻草,一边随手编着,一边慢慢的来到了河边。
这里距离那水神庙还有一点距离,但双方也看不真切。
胡麻将米倒了出来,用这只碗,盛了一碗河水,然后又回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河水放在地上,米则撒在了周围,冲着河边,留了一个缺口。
刚刚自己编好的稻草人,放在了两侧,各有两个。
亏得自己上辈子在大学里,也报过手工艺的兴趣社,手还是挺巧的。
当然,模样一般,凑合用着就是了。
正常来说,倒还是扎纸人更合适,婆婆其实就有一门扎纸人的手艺,只可惜胡麻没机会学。
做完这些,他又取了火折子,身前放了火盆,里面点了火,又从里面拿了根树枝,用碳灰在每张红纸上面写了一个“敕”字,一一的贴在了草人的身上,这才面朝着那河水方向坐了。
“小红棠,你可得给我看好喽……”
胡麻在做这一切之前,先叫了小红棠过来,把红木剑给她。
“若是顺利便罢,若不顺利,你就攮它!”
“……”
说着想了想,还是觉得心里不够稳妥,便又向傻乎乎的小红棠,多嘱咐了一句:“如果特别不顺利,镇不住这行子,那你就跑。”
“别回头,跑的越快越好,不用怕跑丢了,回头我就烧香把你招回来了……”
“……到那时候,我也是得跑的,不一定顾得上你。”
小红棠抱着红木剑,用力点了点头:“嗯嗯,我肯定跑,不管你。”
“哪里怪怪的?”
胡麻咂摸了一下,又觉得小红棠理解似乎没问题,便不说了,默默想着镇岁书上的法子。
心里默默思索了一阵,做好了应急预案,胡麻这才深呼一口气,身边烧了三柱香,口中开始默默的念诵。
“天森森,地森森,生人避,日月昏!”
“我设坛,唤河神!”
“速着河神来相见,休拖莫阻误时辰!”
“……吾言即令,还不快来?”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