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施带着笑意的眼中多了一丝阴霾,“你明白那种时刻生活在疯狂里的感觉吗?每天起来都要对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杀人魔父亲的照片磕头,要反复去看那些血腥的照片,只要表现的稍有厌恶就会被打骂,甚至不能像正常小孩一样出去读书。她总是那样和我说,‘你以后要做一个像你父亲一样的人,做一个伟大的牧羊人’,畜牧神的羔羊。” 秦乐施无奈,“她如果和别人说了那些事,我不就是林与善的儿子了,与其这样,我还是更喜欢当个没有父亲的人。” “你从小和他生活在一起,日子一定过得很苦吧?秦乐施问他,”他会打你吗,还是会逼迫你做其他事?“ “他和其他普通的父亲没什么区别,只是他坚信我会走上他的老路。”白桑榆说,“他被抓以后,我妈妈很担心我会变得和他一样,就天天让我抄佛经,还在家里立了个观音像,让我定时定点去参拜。” 白桑榆不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却还是打断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没什么值得探讨的。” 白桑榆听得出他话里的玩笑意味,但还是很严肃地回答道,“不会,等过两年我会离开弥南。” 白桑榆:“无所谓,我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停太久。” 白桑榆:“总有腻的那天,我只会遵循我的本心做事。” 白桑榆下意识摸上自己的手腕,“已经见识过了。” 临近下午五点,秦乐施想留他吃饭,白桑榆没答应,说晚上和顾临川有约。 秦乐施解释说,“那里面放的是我母亲和乐善的牌位,还有我们一家人的合照。” “他们没有墓地。”秦乐施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感情,“他们走后,我心里总是放不下,就没送去火化,把遗体都埋在树下面,这么多年过去,应该只剩下骨头了。” 秦乐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琥珀一般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莹莹的光,他问白桑榆,“桑榆,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白桑榆没有回答,只是说,“你乐意就好。” 入夜以后的别墅格外寂静,他走进那间供奉着牌位的房间,桌案上没有香炉也没有贡品,只有一块没有刻姓名的牌位和一张很老旧的照片,灰尘早就落满相框,但依稀能让人看出相片里是个和秦乐施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人。 他担心的是活着的身边人 他前些天买了一个可以和电视连接的简易游戏操作台,能用来玩游戏厅里才有的街机游戏。 白桑榆的视线轻飘飘从他身上扫过,“没有。” 白桑榆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鸡尾酒,坐在沙发边看他们打游戏。 她有些失落,转头看向白桑榆,“哥,你来玩几把?我记得你打游戏很厉害的。” 白桑榆将瓶子放到茶几上,接替了白柠檬的位置,游戏刚开始没几分钟,顾临川那边就“gaover”了。 “业余爱好哪能和人家职业的比。”白桑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问他,“还要继续吗?”